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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尔对伦理意志反思――绝对应当和意志真理 　　* 作者简介:曾 云,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伦理学专业博士生 (上海 200433)。 　　 　　〔摘要〕 胡塞尔在人格存在论的基础上对价值论伦理学的基本原则进行质疑和反思。他认为,人格价值是绝对应当实现的价值,它超出了价值比较的范围,而且单从价值上规定意志也是不够的。“我应当做什么”这个问题在根本上指向的是伦理人格的自身塑造和实现,其中心观念是绝对应当的义务观念。真正的伦理意志是一种把人格的整个生命转变为伦理生命的一种整体意志。在此基础上,胡塞尔提出了意志真理的概念,它意味着人格自我将其生命作为一个整体内在明察,并对一种可能最好的生活作出决断。总之,绝对应当包含两个方面,即绝对的人格价值和绝对的义务,两者缺一不可。 　　〔关键词〕 胡塞尔 伦理意志 人格价值 绝对应当 义务 意志真理 　　〔中图分类号〕 B82??0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539(2010)03??0040??07 　　 　　在20世纪初德国伦理学的发展中,以马克斯#8226;??舍勒为代表的价值质料伦理学对康德形式主义伦理学构成了最大挑战,它让人们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康德形式主义义务伦理学的问题所在,价值伦理学似乎已经取代了义务伦理学。但我们不妨再思考一下这两个基本问题:价值质料是否足以取代康德的义务伦理,它是否足以规定意志、决定伦理行动?胡塞尔关于义务论的伦理思想就是在这种思想境遇中展开的,他对上述问题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澄清伦理学基础问题上的混乱。这里,笔者借助于胡塞尔的伦理意志思想指出:首先,虽然有些价值具有可比较性,但人格价值具有不可比较的绝对性;其次,虽然价值在意志规定中扮演着本质性的角色,但是单纯的价值还不足以决定伦理意志,伦理学的中心观念离不开作为绝对应当的义务观念,绝对应当的义务意识和绝对目的的价值源于人格并为了人格。只有人格才能形成一种伦理性的意志,“即那种改变一个人的作为整体生命并给予它新的形式与目的的意志”[1]。最后,绝对应当和意志真理(Willenswahrheit)这里把“Willenswahrheit” 翻译为“意志真理”,是根据胡塞尔在伦理领域和逻辑领域的理性类比思想。胡塞尔提出三种真理观,即认识真理、价值真理和实践真理。意志真理属于实践真理,它体现了对可能最好的生活目标的明察。意志真理是一种对生命整体把握的总体意志。对此,我们在文中会进一步解释。是联系在一起的。意志真理体现了伦理人格的自身规定和自我实现。 　　 　　一、不可比较的绝对人格价值 　　 　　前期胡塞尔伦理学继承布伦塔诺的价值伦理学的理性立场,认为所有价值都是可比较的,价值之间存在着等级秩序。最高的价值规定了意志对最高的实践善的选择,在此基础上规定了形式实践学的形式命令原则,即“做你能达到的最高善!”从这种形式法则看,最高价值的选择是价值之间比较的结果。也就是说,最高价值是相对于其他较低价值而言的。因此,这条形式命令实际上是假言命令,因为它建立在价值的比较和吸收原则也就是说相对应当的基础上。尽管胡塞尔认为对最高善的选择,即“比较善大于善,最高善吸收所有其他的善”,导致的结果是一种唯一的和绝对应当的选择,但这种“最高”仍是和其他相对应当比较得出的“最高”[2]。也就是说,这种绝对应当仍然具有相对性。 　　问题在于:是否有某种绝对应当的价值不是处于价值比较之列?更进一步,价值比较原则是否足以决定意志对最高善的选择? 　　在1909年7月胡塞尔举办的关于价值学说的暑期讲座中,胡塞尔的朋友莫里茨#8226;盖格对“所有的价值都是可比的”看法提出质疑[2]。胡塞尔这样叙述当时的情景:“盖格做出相反的考虑。他认为,价值是这种无条件要实现的绝对目的(我不知道他具体怎么表达的)。盖格看起来接受这样的看法,如果这种价值比较是可能的话,那么无条件要实现的崇高价值如何可能呢?正是这样问,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无论如何人们能够提出这样的观点:存在一种价值,即属于行动人格的价值,它总是应当被实现的价值,它是绝对的应当、肯定的和无条件的。”[2] 　　可以看出,盖格认为,伦理决定显然并不总是一种在诸善之间权衡大小的结果[3]。作为绝对应当的价值并不建立在比较原则的基础上。比如人格价值,它是无条件的绝对应当,不属于相对应当的范围,在各个人格价值之间我们无法比较高低。人格价值具有绝对的目的。 　　胡塞尔在这个问题上采纳了盖格的意见,并反思了价值比较原则的问题。他指出:“我把它作为一个公理确定下来,即两种价值是可比的,任何一种价值相对于其他价值而言要么是较多的价值,要么是较少的价值。但这是可疑的。人们能够说(例如盖格的观点),不是所有的价值都是可比的。因此,在布伦塔诺意义上的‘最高的实践善’――最高价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