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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产业技术与制度的共同演化分析 ? ? 　　 一、引言 　　 在现代演化经济学的复兴中，技术演化首先得到重视和强调。Nelson Winter(1982)将“惯例”类比于“基因”，通过“创新、选择和扩散”的演化机制来分析惯例演变。他们最初将惯例视为技术，是一种将投入要素转变为产出的生产技巧、程序或秘诀。这种对技术演变的强调也使得他们的研究被称为“新熊彼特主义”。随后，大量的演化经济学家都重视对技术创新和扩散的研究。Witt(2007)在一项对全球演化经济学家的调查中发现，“创新和技术变迁”的研究被认为是演化经济学迄今最为重要的研究领域。制度的演化分析也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Hodgson，2007；董志强，2008)。一方面旧制度学派的观点和方法论得到一定程度的回归和复兴；另一方面部分主流新制度经济学家开始不满新古典的均衡分析，强调从演化视角研究制度生成和变迁，制度研究出现演化转向(North，2005)。Silva Teixeira(2008)文献计量学研究发现，1969-2006年演化经济学中有关制度研究占9.5％。黄凯南(2016)研究发现，2000-2013年演化经济学中有关制度研究接近30％。为了强调制度的重要性，Nelson拓展了原有惯例的内涵，惯例被视为一种组织能力，用来协调组织内部成员从事生产和管理活动，是形成组织内部成员互动模式的机制或制度。他们将早先具有纯技术特征的惯例称为“物理技术”，将具有协调成员功能或制度特征的惯例称为“社会技术”(Nelson Sampat，2001)。 　　 近年来，将新熊彼特主义和凡勃仑主义结合起来，吸收马克思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规律，考察技术和制度共同演化成为演化经济学的重要前沿理论研究。Nelson(1995)最早阐述在经济环境、激励和压力等变化情况下技术和制度存在共同演化关系。Murmann(2003)对合成染料产业发展的经济史研究发现，合成染料新技术产生与产学研制度变革存在相互反馈机制。Tedeschi et al.(2014)探讨了制度网络结构与技术创新的相互作用，并考察不同创新政策对产业绩效的影响。Dias et al.(2014)强调创新过程应该被视为包含多层级规则体系的复杂结构，技术创新伴随着多层级的制度演化。Malerba et al.(2016)构建的产业演化历史友好模型(History-friendly model)强调，产业演化由异质性的企业间复杂的互动生成，企业的行为惯例、制度与技术创新、市场结构和产业形态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反馈机制。 　　 基于上述研究进展，本文尝试从多主体学习的视角来研究产业技术和制度的共同演化，进一步推动该领域的理论研究。在阐释技术演化、制度演化及其共同演化机制上，本文尝试构建产业技术与制度共同演化的理论模型。通过仿真模拟分析，考察不同关键参数下产业技术和制度的共同演化，剖析共同演化过程的创新效应、模仿效应和规模效应及其对产业总体绩效的影响，并探讨相关产业政策。 　　 当前，中国正在积极转换增长动力机制，从要素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促使经济高质量发展。产业转型升级不仅伴随着产品结构、要素结构、需求结构的升级，还伴随着技术结构和制度结构协同升级，涉及多层级和多主体复杂互动和学习。对产业技术和制度共同演化的分析，有助于进一步揭示产业演化的内在动力机制，对我国加快实施产业转型升级具有理论和现实的指导意义。 　　 二、技术演化、制度演化及共同演化 　　 (一)技术演化 　　 技术演化包括技术创新、选择和扩散过程。技术创新过程是指新技术产生的过程。一些研究区分基于科学范式变革的创新体系和基于技术累积的创新体系(Nelson Winter，2002)。前者是指由产业外重大科学发现而涌现的范式革命，这种创新通常是对传统技术的创造性破坏，知识变革和更新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后者是指在原有科学范式下来自产业内部的渐进性和积累性变革，经验和研发投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一些研究指出，新技术是从先前已有的技术中被创造(被建构、被聚集、被集成)而来的，技术是由其他的技术构成的，技术产生于其他技术的组合(Arthur，2009)。随后大量的研究发现许多技术创新过程伴随着诸如非线性、互动、轨迹(trajectories)、涌现(emergence)和系统内嵌系统(systems within systems)等复杂性特征(Van De Ven et al.，2007；Crossan Apaydin，2010；Perez，2010；Dias et al.，2014)。例如，非线性体现为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互动发生在各种主体和不同技术之间；创新的轨迹表现为，一个根本性的重大创新通常会伴随着众多的增量创新，呈现出logis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