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延元年的足球》中鹰四的现代暴风雨.docxVIP

论《万延元年的足球》中鹰四的现代暴风雨 1994年底，编辑推荐了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诺夫的奖词。编辑耶斯普玛基描述了小说《万延元年的足球》。当主人公看到哥哥鹰（4）的红身体在雪地里颤抖时，他看到一只月桂（3）号。“当时，鹰是世纪前农民起义领导人的叔叔祖父的兄弟，也是现代暴乱的推动者。几百年间的风云变幻都凝聚在这一瞬间”。耶斯普玛基认为:“从这个场景可以窥见大江叙述的精彩, 他把发生在两条不同的时间轴上的一系列事件准确地推向悲剧的顶峰”;这是大江健三郎将过去交织进现在的突出例子, “这种为数众多的来自过去的挑战不断地呼唤着新的回答。”显然, 大江健三郎这部代表作的一个引人注目的构思便是让现在与过去、现实与想象、个人境遇与历史记忆以别具一格的方式彼此遭遇。主人公竭力从现代都市逃逸出来, 躲进幽远偏僻的峡谷山庄, 从一百年前祖辈们发动农民起义的历史记忆之中寻找新生活的力量源泉。那么, 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存境遇使他们不堪忍受而逃遁?为什么重新开始一种从未有过的新生活成为其灵魂深处的迫切需要?是何种动因驱使主人公躁动不安地奔突挣扎, 以至于以百年前的历史记忆和历史想象为摹本, 掀起现代暴动的狂澜?作品藉此意欲表达的是怎样的人生主题和情怀? 在大江健三郎笔下, 人生的痛苦、悖谬、孤独和生存决断的勇气、尊严这些从萨特、加缪作品中吸收进来的存在主义观念, 同战后日本混乱沉痛的现实有机交织, 构筑成一个严峻而沉重的世界。这是大江在其早期作品如《死者的奢华》、《性的人》、《我们的时代》、《个人的体验》中就已不同程度地描写、展示过的世界。在这些作品中, 困扰着主人公的那种强烈的孤独、闭塞和徒劳之感成为大江对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社会普遍情绪的解读。在《个人的体验》这部以现代人的不安和孤独为题材的作品中, 大江健三郎将人的境遇形象地比作竖井:每个人在这个将自己同世界隔绝开来的竖井中绝望地深挖下去, 愈来愈深, 愈无出路。但他并不甘心于这种痛苦的绝境, 而是以各种方式寻找人生的出路, 探求生存和死亡的意义。“性”和“犯罪”成了这一时期人们打破孤独闭塞和虚无沉闷生活、探索新的生存意义的两种主要方式。这也成为大江早期作品《性的人》、《我们的时代》、《个人的体验》的重要题材。而他的集大成之作《万延元年的足球队》, 虽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续了这一主题, 却以更加强劲的力度描绘了主人公试图从令人毛骨悚然的罪孽与创伤的地狱之中挣脱出来, 经过非人的痛苦、耻辱和精神折磨, 孤独而绝望地超越心中地狱的历程, 使探索人生意义和道路、寻求救赎和新生的主题得到有力的深化。 一、 自我为人的人性与人性的内在统一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开篇便将一幅阴森世界的恐怖图景展现在我们眼前。蜜三郎的友人以一种莫名其妙、怪异反常、令人不安的方式死去:涂红脑袋赤裸身体悬梁自尽。蜜三郎夫妇婚后产下的畸形儿给他们造成巨大创伤, 各自陷入孤独绝望境地, 失去正常的亲密交流:妻子终日酗酒, 醉生梦死;丈夫时常恶习发作, 不能自拔。而蜜三郎的弟弟鹰四则将充沛的精力宣泄到一场场暴烈活动之中。他先是鼓动反对日美安全协定的学潮, 后又怂恿兄嫂来到祖辈生活的森林山庄, 模仿百年前的万延元年时期农民起义的方式, 掀起现代形式的农民暴动, 最后在暴动的高潮之中开枪自杀。直到临死前, 鹰四才主动说出他的一切行为的原因和骇人听闻的“真相”, 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充满罪孽和创伤的恐怖的地狱。我们不难看到, 作品中每一位主人公都被巨大的创伤和绝望包围着, 彼此不能沟通, 各自难以解脱。友人那不可思议的自杀方式蕴含着谁也无法理解的深意和可怕的精神困境, 但其内容被永远湮没, 只留下一个震撼生者的怪异可怖的死亡意象。这一自我毁灭的姿态及其包含着的更深的谜底, 被鹰四的行为隐秘地照应着。蜜三郎和鹰四似乎都在友人死亡方式的参照系中考虑自己的死和生, 以及如何超越心中地狱之路。 如大江健三郎早期作品主人公一样, 鹰四试图通过“性”和“犯罪”来打破将他和世界隔绝开来的竖井, 然而这不仅未使他脱离竖井, 反而使这个竖井变成一个更令人绝望的地狱。鹰四心中罪孽与创伤的地狱, 便是他与白痴妹妹的乱伦之爱及其悲惨可怖的后果。乱伦的罪孽使鹰四心中的本能冲动失去了平衡, 使他的自我变得残缺不全。它给我们展示了一幅阴惨的精神图景。少年时代的鹰四处于闭塞、苦闷的精神状态之中。孤独和软弱的他, 有意无意地利用了白痴妹妹的伴随着心智缺陷的单纯无邪, 对妹妹犯下可怕的乱伦之罪。第一次是酒后失控, 第二次则有意而为。他甚至编造某种关于“高贵种族的流浪故事”之类的家族神话来维系这种违背人伦的关系。于是, 在一时之间, 这对寄人篱下的兄妹以这种畸形的方式构成一个相依为命的、排他的、精神上自我流放的二人世界, 共栖共生于罪的金字塔中。弱智的妹妹在乱伦关系之中逐渐以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