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子夜》看芥川龙之介的禅智与人性.docxVIP

从《子夜》看芥川龙之介的禅智与人性 芥川龙之介（1892-1927）是日本大正时期著名的小说家，也是日本新思想派的代表。他于1916年在东京大学就读期间, 将《鼻子》这篇小说发表在第四期《新思潮》创刊号上, 获得了文学生涯上的成功, 奠定了在日本近代文学上的地位。小说《鼻子》中, 芥川通过对主人公禅智内供鼻子长短变化的描写, 深刻地剖析了主人公心理的曲折和微妙变化, 淋漓尽致地揭示了主人公脆弱的虚荣心。同时通过寺内弟子僧、城中百姓等旁观者, 以内供鼻子变化带来的心态变化, 着力刻画出作为旁观者的利己主义, 以犀利的文笔揭示出了人性的虚荣与本质。 文章开头, 芥川首先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写到:一提到禅智内供老和尚的鼻子, 池尾城 (今京都府宇治市) 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长足有五六寸, 从嘴唇一直耷拉到下巴, 从脸正中央垂下来。五十多岁的内供, 从出家为僧时的小沙弥, 一直升为内道场供奉, 成为负有振护国家之责的高僧, 在人们心中一直受到尊敬与景仰。然而如此高位的他, 内心却始终为鼻子所苦恼。然而却表面上故作镇定, 至今为止始终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这么做倒不只是因为自己僧侣的身份, 专心静念、景仰佛家的极乐世界。更重要的是在乎别人, 在乎旁观者, 发现自己在意鼻子而产生对自己信仰虔诚的怀疑与否定。 禅智内供作为小说主人公, 从职位的称呼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般的俗人, 而是个出家多年, 道行高深, 地位很高的老和尚。芥川有意渲染主人公的身份特征。内供修行多年, 本应超脱尘世无欲无求, 然而仍和俗人一样, 无法摆脱自尊心的困扰, 在乎表面的虚荣, 在乎他人眼中的自己, 并且唯恐他人发现自己的内心而掩饰至今。从这么一位地位崇高人人敬仰的内供老和尚的内心活动来看, 这似乎可以说芥川讽刺了日本佛教禅智的地位与作用。 内供难以处置鼻子的原因有两点。首先是实际上, 长鼻子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以至于无法一个人吃饭。在吃饭的时候, 他让一个弟子坐在桌子对面, 用宽一寸长二尺的板子托住鼻子。这样一来, 对弟子也好对老和尚自己也好都十分不易。一次小和尚打喷嚏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鼻子就掉进了粥里。这在当时的京都流传开来。人都有弱点, 只不过有的表露在外, 有的隐藏于内, 所以人生在世, 谁都免不了要想办法克服和掩盖自己的弱点。内供的长鼻子显然是一个弱点“确实不便当”, 没有任何好处, 只能带来麻烦, 承认这一点便就是一种自然和素朴的态度。(1)然而尽管如此, 芥川直接写到, 这还不是令内供痛苦的最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是鼻子给他带来的自尊心的伤害与苦恼。 芥川这里加入了来自旁观者的侧面描写。池尾的市民对内供的出家身份感到幸运, 因为谁也不会愿意当他的妻子, 也有人议论他是因为鼻子才出家的。从故事发生的地点来看, 内供的长鼻子应该只在其修行的寺院, 也就是理应只为寺院里的人所了解, 然而他的不幸却在更广的范围, 以至于池尾、京都的百姓都津津乐道。 接着叙事者又回到主人公。内供的内心, 一点没有因为自己是和尚, 就多多少少减轻鼻子带来的烦恼。从别人的话语中, 他的自尊心由于被妻室这样的事实左右而过于敏感。从那时起, 不管是积极也好消极也好, 内供都试图恢复那损毁的自尊心。他首先考虑的是能让长鼻子看上去短的方法。于是没人时,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稍稍改变脸的位置便不能安心, 耐心地窥视着镜子, 然而让自己满意的情况却一次也没有。从那时起, 内供还不断注意起别人的鼻子, 在来来往往的人中物色面容, 只要发现有一个长着跟自己一样的鼻子也会安心。不管人们穿戴如何, 统统视而不见, 看到的只是他人的鼻子。然而一直也找不到, 他的内心也变得愈发不快。与人说话时不自主地去碰那耷拉下来的鼻尖, 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脸红。最后, 竟然想从内外典籍中寻找与自己一样的长鼻子, 以获得一丝心理安慰。 苦心于消极方法的同时, 内供也尝试着让鼻子变短的积极方法。经弟子介绍, 有医生有方法能让长鼻子变短。此时的内供, 如既往一样“いつものように”深怕弟子看出自己内心, 又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说马上想尝试, 反而以好似轻松的语调感慨:每当吃饭给弟子添麻烦而过意不去。内心却期待着弟子说服自己。 芥川这里又转换视角, 从弟子僧的视角写到:弟子僧并非不知道老和尚的这种策略, 然而对此带来的除了反感, 更多的是对内供采用这种策略的同情。虽然在内供多年的自我掩饰下, 弟子僧并不能确定出家多年的内供内心是否真的在意自己的鼻子。即使果真如此, 那么内供也一定因为身份碍于面子不肯直说, 自己作为弟子, 自然要讨好, 顾全老和尚的面子, 达成他的心意。若非如此, 出于对上级“目上の人”的“配”或者“思いやり”的关心, 也有必要劝一劝。 最终内供如愿, 在弟子僧的说服下,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