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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春秋季》中的心理描写 白贤勇是台湾现代派小说的旗手。他以慈悲的精神为我们创作了许多优秀的作品。在他的创作生涯中, 《孽子》是他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 这部小说以刻骨之痛写了父与子的冲突, 也以悲悯情怀记述了灵与肉的搏击。 《孽子》是一部描写同性恋者人生经历和心理路程的小说, 小说以四位年轻的同性恋者 (李青、小玉、吴敏、“老鼠”) 各自不同的人生经历和心理路程, 辐射出同性恋社会的各个侧面以及主流社会对他们由排斥到同情再到接纳的过程。《孽子》的主题意蕴主要体现在父与子、灵与欲的冲突上。 一、 父亲和儿子之间的冲突与妥协 (一) 李青在被家庭暴力严重地被社会所抛弃的意义 在《孽子》中第一幕便给我们展示了父与子极端冲突的图景。一开篇便是父对子的“放逐”, 与常态下的父子关系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在“放逐”中, 父亲的形象是异常暴怒、疯狂的。“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 根根倒竖, 一双血丝布满的眼睛, 在射着怒火;他的声音, 悲愤, 颤抖, 喑哑地喊道:畜生!畜生!”①而主人公李青则是打着赤足, 拼命地往巷外奔逃。在第二节中, 通过育德中学的布告, 我们可以清楚的了解到李青是因为与实验室管理员发生淫猥行为而被勒令退学的。这一则布告与第一节相互呼应, 这突出代表了李青不仅被父亲放逐, 而且也被社会所抛弃。这就使得李青的放逐在根本意义上具有了一种更为深广的社会意义:这不仅是指在父亲的决绝行为的背后, 有着更为强大的社会力量的作用, 同时还指李青惨烈地遭到了家庭和社会双重而彻底的抛弃。这诚如白先勇先生所言:在《孽子》中“第一次写父子之间复杂的关系”②。在文中, 他主要写了父子关系, 而这种关系又可以扩大为:父代表中国社会的一种态度, 一种价值, 对待下一辈、对待同性恋子女的态度——父子间的冲突, 实际上是个人与社会的冲突。 无论阿青, 还是龙子, 他们都是人之子, 肩上有父亲给予的殷殷希望。然而这群青春鸟以自己的性情做出了有悖于父亲们所信仰的道德规范时, 他们便要受到最严厉的放逐。这种严酷的放逐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而且这种来自最亲爱人的打击无疑最使人难以忍受。父亲们残酷的放逐导致了悲剧意味的结局, 它不但在阿青、龙子、阿卫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痕, 而且也使父子这种最自然最亲密的关系充满了怨毒甚至是仇恨。然而以社会道德的体现者和维护者的面目出现的父亲, 对儿子的同性恋倾向几乎没有丝毫宽容和变通的余地。父与子原本是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 然而这种亲情在“道德”的磁场作用下几乎已失去了原有的那份天伦关系, 而变得冷酷, 僵硬而又乖违起来。 (二) 寻父的梦想教育 这群青春鸟被自己的父亲和社会无情地放逐, 然而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有对父亲的不舍和眷恋。当那些风雨污秽连同人们的鄙弃拧成一条皮鞭抽打他们的时候, 在孤独与冷漠中, 他们对父亲并没有绝望甚至没有太多的怨言, 他们执着地寻找自己心中的父亲。 《孽子》中的主人公中小玉是最痴迷于执着寻父的孩子。小玉从小就失去了生父, “寻父”在小玉的情感世界中几乎占这一领地的所有角落。小玉流浪于台北新公园, 他在这个黑暗的王国里沉沦, 寻父的意念和理想犹如天国的一个最美好的梦想, 对他有着无尽的诱惑和魅力。他的寻父是真挚而辛苦辗转的, 他屡遭失败却百折不挠, 这种心理历程和精神追求, 既塞满了小玉的心灵空间, 同时也形成了他精神状态的基本特征。对于小玉来说, 他的肉体付出并不是为了实现欲的满足,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 那其实是一种完成情感追求的手段。同时在他乱拜干爹的背后, 隐蕴着的是他寻找机会去日本寻父的深层目的, 寻找他的父亲是他生活中至高无上的理想追求。在小玉给阿青的信中说:“我会继续寻找下去, 我要找遍日本每一寸土地, 如果果然像傅老爷子说的, 上天可怜我, 总有一天, 我会把我老爸逮住。”③“问问他为什么无端端地生出我这个野种来, 害我一生一世受难。”④为父放逐却依然心系父亲, 艰难苦痛的寻父跋涉并没有让单纯的青春鸟折翼, 他们在风雨雷电的交织中奋翅而飞。 (三) 阿青及傅崇山的父母形象 同性恋者作为情感特征和性向形态特殊的“文化少数派”, 他们遭到社会的放逐和压迫, 其实并不奇怪。然而对于同性恋者来说,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却并不愿意被社会放逐和抛弃, 而总是怀着一种向往回归和渴望被社会理解接纳的趋向。 在《孽子》中描写父与子的冲突, 但绝非仅仅只有冲突, 纵观全文, 有一些父子情意甚浓的场面。无论是阿青父亲为阿青授勋还是傅崇山在青海带傅卫试马, 这些都是最富有情意也最为动人的场面, 父子之间的天伦之情在这两个场面中得到了极富诗意的完美显现。即使是他们“最心爱, 最器重”的儿子做出了“可耻非人的禽兽行为”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彻底泯灭对儿子的那份深厚亲情, 在他们冷酷决绝的行为后面, 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