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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异形词同义的语义及语法意义

异形词的同义和同义词的同义不是一个概念。我们要加以区别,否则难以正确理解异形词。异形词有广狭二义。广义,指音同、义同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狭义,指跟规定的正体词音同、义同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本文指前者。《第一批异形词整理表》解释说:异形词是“普通话书面语中并存并用的同音(本规范中指声、韵、调完全相同)、同义(本规范中指理性意义、色彩意义、语法意义完全相同)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语。”下面从这个定义入手进一步讨论异形词的同义问题。

一、异形词“同义”的条件

异形词的“同义”,是有条件的。一组互为异形的词,必须具备5个条件。

(一)共同语和方言异形词的整理

现代汉语也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现代汉语,指现代汉民族共同语——普通话和方言;狭义的现代汉语,指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普通话。普通话词语与方言词语,即使同音同义不同形,也不能构成异形词,因为它们风格色彩意义不同。如有的专著误认为全等异形词的哈欠/呵欠,“哈欠”是普通话说法,“呵欠”为方言词,其实“哈”“呵”的读音也不同。一组没有进入普通话的方言异形词,按理说,也不是我们规范的对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规定“国家推广普通话,推行规范汉字。”我们的任务是规范普通话异形词,而不是规范方言异形词。我国汉语方言,种类繁多而且内部极其复杂,我们没法规范,也无须去规范。如果方言词被普通话吸收并且形成了普通话的词语,又跟普通话的词语构成异形词,那就另当别论了。一般地说,一个意义在普通话里已有表达的词,就不会吸收同义的方言词。

普通话异形词,指普通话语料中存在的异形词。需要强调一点,作为调查词语使用频率的普通话语料,应该慎用文艺作品。因为优秀文艺作品使用大量饱含地域色彩的方言词语,会影响词频调查的准确率。

另外,现代汉语和普通话所包含的时间段不同。所处的时间段不同,异形词的概念也不同。王楠先生曾指出:“《草案》和《整理表》前后两个‘异形词’的概念不一致,《草案》的异形词‘是指现代汉语书面语中并存并用的同音、同义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语’,而《整理表》的异形词是指‘普通话书面语中并存并用的同音(本规范中指声、韵、调完全相同)、同义(本规范中指理性意义、色彩意义、语法意义完全相同)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语。’”李志江先生认为“异形词的整理,应确定在现代汉语普通话范围之内。”“现代”一般认为从1919年开始。1955年中国科学院召开的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指出,现代汉民族共同语已经形成,那就是普通话,并给普通话下了定义。因此,作为国家规范的异形词,应以解放后形成的普通话异形词为对象,排除自1919年到解放这几十年来“已经成为历史”的异形词;作为现代汉语辞书的异形词整理,可以包括1919年以来的共同语和方言的异形词。这样处理,规范的标准才能产生规范的应用效果,现代汉语辞书也才能发挥备查和引导的作用。

(二)所录外语的复杂表现形式

异形词定义里的“书面语”,不同于词汇学里“具有典雅庄重风格特质”的书面语,指相对于口语形式(语音形式)的书面形式(书写形式)。李行健、余志鸿先生说过:“汉语的‘词’有书面形式和口语形式两种:书面‘词’属于第二符号系统,书面形式‘词’的能指是单个字形或多个字形的组合;口语‘词’属于第一符号系统,它的能指是语音。‘异形词’出现在不同的符号系统中,其指称对象也因此有所不同。如果特指口语‘词’,那么它的对象应该是指‘异读词’,由于口语的‘异形词’已经被专用术语‘异读词’所承当,所以我们把‘异形词’这个术语专用于书面语”。14-15他们还说:“词语的内部形式是词语的理据,词语的外部形式是表达层面的读音,在书面上是词形。”165这书面上的词形,就是“语音的‘替身’”,151不同于词汇学里跟口语色彩相对的书面语。所以,《现代汉语异形词规范词典》(下称《词典》)、《现代汉语词典》(下称《现汉》)辑录现代汉语语料中存在的具有通俗粗犷风格色彩的口语异形词疤瘌眼儿/疤拉眼儿,又辑录具有文言色彩的异形词版筑/板筑、抚掌/拊掌等。

但是,异形词定义里的“书面语”,只确定收词的范围,具体辨析异形词和推荐规范词形的时候,仍然要按照词汇学里的词义类型进行。如有的专著将害怕/骇怕视为全等异形词,就是没有弄清楚这两个“书面语”的不同概念。“害怕”是“具有通俗粗犷风格”色彩的口语词,“骇怕”为“具有典雅庄重风格”色彩的书面语词,它们不是异形词。所以《词典》认为它们“二者语体风格和语义侧重点不同,宜作近义词处理”。

(三)修改前的异形词语

并存并用,指在共时(普通话或现代汉语)的语料里都有使用频率的不违反国家语言文字标准的词语。原来的一组异形词语,现在在同一语料里有的词语没有人使用了,“没有使用频率”的词语与有使用频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