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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情与阿廖沙之间的故事

好心收留街头小混混阿廖沙当晚，

我价值百万的古董怀表不翼而飞，

报警前竟发现怀表完好无损地躺在桌上，

旁边还多了张纸条：

“姐姐，我只是想看看时间。”

雨下得没完没了。

沈瞳关店门的时候，那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铜铃“叮咚”一声被门框撞响，混在雨声里，显得有些沉闷。她最后看了一眼门外，世界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拉出长长的、破碎的影子。就在这时，她看见了蜷缩在对面街角广告牌下的那一团黑影。

广告牌的彩色灯光勉强照亮那片角落，是个少年，抱着膝盖，脑袋深深埋进去，像一只被雨水打湿、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头发被雨水濡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角和脖颈上，身上的薄外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显然已经湿透了。他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偶尔因为寒冷引起的细微颤抖，才证明那是个活物。

沈瞳握着冰冷的铝合金卷帘门把手，停顿了片刻。这条古玩街晚上人迹罕至，何况是这样的雨天。理智告诉她，不要多事。但那双露在外面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上面似乎还有些新鲜的擦伤和污痕。

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撑着伞走了过去。

鞋跟敲击着积水的地面，发出清晰的嗒嗒声。直到伞面的阴影完全覆盖住他，少年才猛地抬起头。

沈瞳心里微微一惊。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意外的清秀，只是过于苍白，嘴唇冻得失去了血色。但最抓人的是那双眼睛，灰蓝色的，像是蒙了一层西伯利亚冻原上的雾霭，此刻写满了惊惶和被逼到绝境的警惕，像一头受伤的小狼。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沈瞳，又低下头，身体不易察觉地往后缩了缩，仿佛随时准备弹准备弹起来逃跑。

“你……”沈瞳刚开口。

“我没地方去。”少年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沈瞳不太分辨得出的口音，语速很快，像是在背诵一道防御的咒语，“就躲会儿雨，雨停了就走。”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划过挺直的鼻梁。沈瞳注意到他身边放着一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严重的帆布背包，瘪瘪的，似乎没多少东西。

“你家在哪？”她问。

少年沉默了一下，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家里人呢？”

依旧是沉默。

雨更大了些，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扑到沈瞳脸上。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戒备心极强的少年，那句“那你走吧”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没能说出来。她的店，“拾光斋”，就在对面。店里很暖和，有热茶，有干净毛巾。

“跟我来吧，”她又叹了口气，感觉今晚叹的气比过去一个月都多，“先把身上弄干。”

少年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神里的警惕更深了，混杂着一丝探究。

“放心，不吃人。”沈瞳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朝他伸出手，想拉他起来他起来。

少年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挥开她的手，自己扶着潮湿的墙壁的墙壁站了起来，动作有些踉跄。他没有看沈瞳，只是，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沾满泥水的旧球鞋。

鞋。

沈瞳收回手，没说什么，转身走在前面。她能感觉到，那道警惕的目光始终钉在她的背上。

推开“拾光斋”厚重的玻璃木门，温暖的、混合着老木头、木头、书籍纸张和淡淡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外面的阴冷潮湿隔绝开来。店内的光线是柔和的暖黄色，照射着博古架上那些沉默的古董，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少年站在门口的光滑瓷砖地上，有些手足无措，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他似乎被店内沉静古朴的氛围镇住了，灰蓝色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周围，带着一种野性的审慎。

“把湿衣服脱下来，用这个擦擦。”沈瞳从柜台后面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他，又指了指角落里那个仿古的黄铜散热器，“去那边站着，暖和点。”

少年迟疑地接过毛巾，没有动。

沈瞳不再管他，自顾自走到后面的小茶水间，插上电水壶烧水。等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出来时，看到少年已经挪到了散热器旁边，正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和脸，湿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里面是一件同样单薄的灰色卫衣，也洇湿了大片。

他把毛巾从脸上拿开，露出完整的脸庞。洗干净了估计会是个很好看的孩子，沈瞳想。但他的目光依旧游移不定，掠过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多宝格里的玉器把件，最后停留在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浓郁、笔触略显粗犷的油画复制品上——那是夏加尔的《散步》，穿着黑衣的新郎牵着飘浮在半空、衣裙鲜艳的新娘，背景是维捷布斯克小镇的风景。

少年的目光在那幅画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像是……辨认出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但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洞和防备。

“喝点热的。”沈瞳把茶杯递过去。

少年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她，没有接。

沈瞳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怎么称呼？”她问。

“……阿廖沙。”少年低声说，声音依旧沙哑。

“阿廖沙？”沈瞳微微挑眉，这是个典型的斯拉夫名字，“你不是中国人？”

阿廖沙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又不说话了，视线重新垂落到地面。

沈瞳也不再追问。她指了指通往二楼自己住处的楼梯下面，“那里有个小储物间，里面有张旧的折叠床，你可以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