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适到殷海光：近代自由主义的趋新与返古.pdfVIP

2011年9月 河 北‘学 刊 Sep．，2011 第31卷第 5期 HebeiAcademicJoumal V0I_31 No．5 从胡适到殷海光：近代自由主义的趋新与返古 俞祖华，赵慧峰 (鲁东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山东 烟台264025) [摘 要]从胡适到殷海光，近代 自由主义的发展，一面是在变革 中守护、在激荡中稳立、在代 际交替中传承的脉络，一面 又是不受拘于思想前辈，不停地修正观念，力求超越 “五四”、超迈前人的思想追求。在政治层面，胡适晚年强调容忍是 自 由的根本、容忍比自由更重要，把 自由的实现、自由的保障归结为 内心状态；殷海光则认为政治 自由既然是一种外部 自 由，实现的基本途径就应该是争之 自外，应当关注保障自由的外部条件，应当关注防止 “把人不当人”之弊端的外在制度 设计。在经济层面，胡适、殷海光均从经济平等转向经济 自由，曾被视为通往 自由社会之坦途的计划经济、社会主义被转 而视为了“通往奴役之路”。在思想层面，胡适与殷海光均关注思想自由与表达、传播思想的 自由，但殷海光不满意于前 辈的 “浅显激越”，而追求 “深切理性”。在伦理层面，殷海光忠诚于个性 自由这一 自由主义的核心理念，但他不满于胡适 等 “五四”一代存在的只关心 “自由的个性”而回避道义担-3、欠缺社会责任、缺乏道德 勇气的倾向。 [关键词]近代 自由主义；胡适；殷海光 [作者简介】俞祖华(1964一)，男，浙江省永康市人，鲁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主要从事中国近代思想文化研究。 赵慧峰(1963一)，女，山东省临沂市人，鲁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主要从事中国近代思想文化研究。 [中图分类号]B2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071(2011)05—0052—09 [收稿 日期]2011—05—08 在近代中国自由主义思潮的演变流程中，严复、 都是从 “五四”这一思想 “母港”扬帆起程的，胡适、殷 胡适与殷海光是三位最具有典型性与标杆性的思想 海光也不例外。他们是两代人，殷海光 自称为 “五四 人物。他们在激烈变革与激剧动荡的社会情势之下， 的儿子”、“五四后期人物”，而称胡适为 “五四的父 在激进主义与保守主义夹击的思想氛围中，前仆后继 亲”。当二十多岁的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因倡导 白话 地守护、接续着 自由主义的精神传统，并在传承中不 文 “暴得大名”时，殷海光刚刚出生于五四运动发生的 断进行趋新、扬弃与转进，冲破 “万山不许一溪奔”的 1919年。殷海光相比于胡适等五四时代登场的人物 阻隔，顽强地流淌出一脉曲折蜿蜒却不断奔流的思想 晚了一辈，但他接过了“五四”的旗帜，血管里流淌着 清流。 “五四”的血液，精神上接续着 “五四”的传统，从 “五 此前，笔者曾撰文勾勒了从严复到胡适 “自由主 四”出发，而后又反省 “五四”的不足，并追求超越 “五 义思潮既一脉相承、薪火相传而又不断发展、不断调 四”。他有多篇文章谈到了 “五四”，如 1948年6月 整”的思想历程 。这里再以胡适、殷海光为重点，分 2213《五四与今 日》，1949年5月4日《五四运动三十 析从 “五四”到 “后五四”时代 自由主义思潮的守护坚 年》，1950年3月 16日《这是唯一的出路》，1957年 5 持与代际嬗替。从学理源流的角度，严复移植的是西 月5日《重整五四精神》，1958年5月 1日《跟着五四 方古典 自由主义思想，而胡适择取的是新 自由主义， 的脚步前进》，1960年的 《五四是我们的灯塔》等。 到殷海光推崇哈耶克的古典 自由主义，因此，我们不 “五四”是殷海光思想之旅的起航之处，他在这些文章 妨以从借 “古”到趋 “新”、再从趋 “新”到返 “古”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