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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林湄 边缘作家视野里的风景 《天望》，意即“天人相望”。 天在哪里?对于欧洲文明来说，天在上帝的脚下。天就是 上帝，是神学构筑的辉煌宫殿，是人的初始的归属。 天只有一个，人却有多种多样。除了种族、肤色的区别 外，更重要的是心灵世界的差异。因此，人世不仅复杂而且多 变化。又因为人有性情、动感和思想，所以人世的风景更丰 富、更巧妙、更奇特。 万物都是这风景里的点与线，色彩炫目、纵横交错，将地 球上的空间塞得满满的。只有人不安分，除了喜欢色彩和数字 外，还希望有显要的位置，以便高人一等，让众人仰慕。不 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有边缘存在。 “边缘”虽然与“中心”不同，但点线的位置可以变换或 移动，也可能漂流到中心地带。只是，肉体可以漂泊，文化乃 是人的魂灵、精髓，不但不能漂泊，反而跟随着你的一生。当 然，我这里的“边缘”意义是属于社会层面的，可能自甘情 愿，也可能是无奈的或命运播弄的结果。确切地说，所谓“边 229 多，丸，爻，纯，诲，境，弋，诫f警，爻，爻，洋 缘”，实际上与民族性有关。民族性就是历史性和文化性，而 历史文化是通过艺术、哲学、道德观念、审美方式、宗教等等 社会活动表现出来的。因此，“边缘人”即使身处中心闹市， 心灵情感依然是边缘的。就像自己一样，出生于东海岸，在亚 洲转啊转，最后漂徙到北海岸生活。 天意高深难测。但人类的一切认识、价值、情感和人格都 是建立在物质和精神这两方面的基础上。然而，认识尤重体 验。体验则离不开精神和情感两方面。现实改变了我的生活境 遇、文化背景和审美意识，也改变了我的身份和命运。我是 谁?像一棵树吗?那么，离开了本土，移植在天涯海角的另一 片土壤里，叶子和果实自然与原生有所不同。不是在这里客居 暂住，而是在此生根发芽。但我原先想象的世界不是这样，我 原来的面目也不是这样。我去问谁呢?没有人回答我。我走 啊，漂啊，寻索啊，充满彷徨、矛盾和惆怅，甚至为此感到不 幸和哀伤。可是，漂泊已不是新鲜的话题了，它已成为世界潮 流的一部分，并且还在继续与发展。 或许，漂泊是对命运的挑战，是对世界的再识。 没有人能确切预卜自己的未来，只能面对现实。 我竭力继续我的探索和寻思。然而，丰富的物质无法满足 心灵的渴求，加上生性对生命比较敏感，所以，想了解世界的 真谛和人类生存意义的愿望加强了，对人生中的政治、经济、 社会、文化的疑问增多了。现代人到底在想什么?要什么呢? 他们的希望、忧虑和恐惧又是什么?要达到什么愿望和目的? 于是，我从边缘的特殊视角，将人文精神、书卷经验、生存感 观、生命意识以及对于灵魂、肉体的哲学和美学的思考，编织 成串串的问号，然后抽离自己的位置，坐在飒飒的白杨树顶 上，望天兴问，沉思默想……就在这时候，对灵魂不死的向往 230 牟7爻，叉，淳，诚，丈，纯，活，丸，如，误，磷，嚷，屯 不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强烈；对宇宙的神秘不再疏忽，反而 更加有兴趣；对人的内心世界不但进行解剖，而且实行更多的 审视、思考和叩询。这样，我渐渐地发现了“边缘”位置的优 越性，除了亲自体验生存于跨文化社会的情景和特征以外，我 突然看到了许多过去看不到的风景，想到许多平日忽略的问 题，于是如获珍宝，从白杨树上下来，重新调整我的悲剧意识 和情感理念。 这是一块充满丰富的艺术创造力的土地，文学、音乐、绘 画、建筑、雕塑……到处色彩斑斓，婀娜多姿。 这是一块纵情放浪形骸的土地，陆离怪诞，无奇不有，不 可思议。 这是一块讲究人道文明的土地，除了本地人，还有来自地 球各个地域的不同人种，虽然彼此容易引起敏感、错觉或彷徨 不安，却能现实地相互依存而生活。 显然，历史和现实、艺术和科学，构成了一幅特有的欧洲 人文的“风景”画。只是，今天的欧洲已经不再那么单纯和理 想化了。古典时代依附上帝的拯救而产生的魅力已渐渐失去。 两次世界大战和随之不停的小战争，已经将西方科学带来的精 神文明粉碎了。物质财富剧增的同时却失去了心灵的归依。上 帝不过是一种寄托，已不是永恒的不可动摇的归属。威胁着人 类精神走进坟墓的不是温饱问题，而是战争、贪婪和物欲，和 随之而来的冷漠、空虚和恐怖感。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