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灵——中国传统文化对小说《海螺》的影响.pdfVIP

·罗 蕾 鹤 之 灵 ——中国传统文化对小说《海螺》的影响 新加坡作家流军(赖涌涛)的新著《海螺》(中国文联出 版社，2002年2月版)，上下卷封面上都有这样两句时尚广 告：“这是一部马来半岛包括新加坡华人社会百年变迁的奇雄 史诗，这是一部充满热带情调的马来半岛农村生活的长篇画 卷。”弹丸之地的新加坡真能产生如此厚重的作品吗?读完小 说掩卷沉思，我确实为这部“新马开埠以来不可多得的长篇力 作”给打动了。我的眼前起落着一群在蕉风椰雨中飞舞的“从 南中国海上空飞来”的自鹤。 如果给流军的《海螺》归类的话，我觉得在创作题材和艺 术风格上《海螺》和陈忠实的《白鹿原》有很大的相似处，或 者进一步追寻起来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一脉相 承，似乎都是可以列入“寻根文学”一类的。与《白鹿原》异 曲同工，《海螺》从开篇第一章起到结尾第九章止，反反复复 出现那落脚在老巫河口仙鹤镇旁的一群白鹤，而《海螺》中的 白鹤与《白鹿原》中的白鹿有着同样的魔幻色彩和象征意义。 795 多，丸，爻，他，语，境，电，磷，卑，爻，爻，海 自鹤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代表的是一种祥瑞征兆。在《海螺》中 则完全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化身。 辨识贯穿《海螺》的精神线索，我们会感受到浓郁的中华 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的气息。 《海螺》以柔佛州东海岸老巫河口小小的仙鹤镇的百年历 史和仙鹤镇的创建人卢氏家族兴衰为故事的载体，多侧面展示 了地主买办对南来猪崽(中国移民)的剥削和欺压，揭露了英 殖民主义者对马来半岛居民尤其是华人社会的拼命搜刮和巧取 豪夺，也描述了日本法西斯三年零八个月的血腥统治、马共的 武装斗争以及马来西亚成立和新加坡独立等一页页不同寻常的 历史。主要矛盾冲突则在卢氏家族的第四代主人卢水雄、卢水 雄的四姨太丁香以及丁香的情人罗海彪之间展开。刁钻的地 主、受封拿督荣衔的卢水雄依旧信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传统家庭信条，二姨太因难产胎死腹中而被苛责最终丧命，三 姨太因无法完成“传宗接代”任务被逼疯后跳井自杀，美丽而 放荡的四姨太丁香邂逅了酷肖其前夫的“南来猪崽”罗海彪后 从感情上彻底背叛了长期侮辱和迫害她的丈夫。尽管小说也描 写了几乎整个仙鹤镇对丁香及其情人的一致谴责和诅咒，但却 依然在金蛇湾加速进行的城市化进程中让卢氏家族实质上落下 了帷幕：卢氏家族第五代传人的事业已经被人取代。这样一种 结局，也恰巧暗合了中国古语中“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观 点。 浸润在《海螺》中的还有一种浓郁的封建士大夫的情趣。 这主要表现在另外一个若隐若现的夏氏家族的成员身上。《海 螺》的开篇就给人打了一个哑谜：三宝屋小牌楼匾额上的一副 对联，“南口口瞻口口日，口乡暮口故口经”，虽经近百年的考 据却没人能填充，只是到了《海螺》的最后，夏家的传人夏彬 796 传／统／的／现／代／转／型／和／海／外／华／文／文／学 博士作为神童亮相时方才揭开谜底。而在夏彬博士的父亲、小 说《海螺》中另一重要人物夏薄情(夏伯清)身上，虽因时乖 命蹇漂泊海外沦落为乡野郎中风水先生，却也基本上保持了一 个读书人的气节：一开始在他解救因丈夫遇难而服毒自杀的丁 香时，在他竭尽全力帮助罗海彪、赖旺土从“南来猪崽”厄运 中解脱出来时，我们已充分看到了他“仁义”的一面；而在与 凶残的日寇小禾田周旋，把众多仙鹤镇居民从日寇屠刀下解救 下来时，他充分表现了“智勇”的一面。在描绘夏薄情、夏薄 情的爷爷夏子规以及姨奶奶凤仙亲情关系的章节里，涉及最多 的也是一些与琴棋书画等中国传统文化有关的内容：比方第一 章中，凤仙为夏子规演唱新编越剧《红楼梦》“黛玉焚稿”一 段，夏子规以一幅嵌有风仙名字的对联“鸟来风里食虫化凤， 人立岩旁点石成仙”赢得姑娘的芳心；还有第八章中夏薄情重 返故乡与姨奶奶相见时的情景及回忆，当年姨奶奶风仙曾以自 己的书画赢得夏薄情的尊敬，小说没有正面描述书画的精美， 却借夏薄情之口，先是称赞悬挂厅堂的字，“群鸿戏海，铁画 银钩，好字!”紧接着又称颂那幅泼墨山水，“千岩竞秀，万壑 争流，虎踞龙盘，猿啼鹤唳!山上彤云飘忽，似有仙翁炼丹； 山下青烟袅袅，似有道侣修行!好画，好画!”获知字画作者 时自是肃然起敬了。 小说中另一值得注意的象征是三宝屋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