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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论坛(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andLaw 第24卷第5期 TribuneofPoliticalScience V01．24．No．5 ofChina ofPoliticalScienceand 2006年9月 (Journal University Law) Sep．2006 单位规章对法律实效之影响 梁兴国 (中国政法大学，北京100088) 在中国社会，“单位”不仅是一个人们熟知的日常词汇，也是一种常见的社会存在物。曾几何时，单 位在中国社会里高度发达而成为一种制度，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均被打上了深刻的单位烙印。 即使现在，随着社会的变迁，典型的单位时代虽已成为过去，但单位因素对社会生活的影响仍挥之不去。 因此，在中国社会研究法律实效问题就不能不考虑单位因素。一项法律制度实施后，在特定的单位场域 内未必能产生如立法者所期望的效果，单位犹如物理学上的一个光学棱镜，将进入单位场域的国家法律 进行一定程度的“折射”，从而使法律的实效发生变化。在此过程中，单位规章发挥着重要作用。本文 将重点探讨单位规章对法律实效的影响及作用机制。 一、单位规章与法律 “单位”一词在中国社会具有特殊含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至1990年代之前，单位是中国社 会主要的组织形式和基本构成单元，“我们所指的单位组织，主要是在中国社会中具有国家所有或全民 所有制性质的各种类型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组织。”Ll儿¨小‘研究者通常认为，那些城市中居于再分配体 制中心的行政单位、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单位属于典型的单位，农村基层组织具有某种单位的特 征。”∞1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全体社会成员被安排在一个一个单位之中，单位除了为个体提供物质保障 外，还负责管理个体的私人生活乃至精神世界，个体只有依附于单位才能在社会生活中求得生存与发 展。①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单位”一词又有了一种通常意义上的理解。随着社会 变迁的加速，公有制单位的分量、地位和影响日益减小，那些继续存在着的公有制单位也在不断嬗变，其 所具有的集经济、政治、社会诸功能于一体的特征已经或正在发生变化，同时，大量非公性质的单位不断 产生，对社会生活的影响日益加强，尤其在经济领域表现更为突出。现今所言的单位已成一种泛指：不 收稿日期：2006-06．25 作者简介：梁兴国(1971一)，男，甘肃古浪人，中国政法大学博士研究生。 ①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单位既是人们工作的地方，也是人们生活的家园和改造思想的场所，单位不仅具有专业功能，而且具有 政治、经济、社会等诸多功能。 ②现有的单位研究中并无此泛指，事实上，关于单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1990年代中后期至本世纪初的“单位研究”热潮中，后 来的一些研究也注重于1990年代之前公有制单位的特殊性，却忽略了自那时以来，尤其是进入2l世纪后单位现象的诸多变化，包括 非公性质单位的特征及“单位”涵义的泛化等。 万方数据 第5期 梁兴国：单位规章对法律实效之影响研究 187 仅指继续存在的公有制单位，也指那些非公有制单位。②本文的讨论主要是在“单位”的这个意义上展开 的。 依欧洲社会学法学创始人尤金·埃利希的观点，单位规章体现着一种“人类联合的内在秩序”，应 属“活法”的范畴∞J(P坩”，它是由单位制定的、用以调整单位场域内各种关系的行为规范。单位场域包 括单位与其成员之间的封闭性场域，也包括由单位与其有直接互动关系的社会个体建立的开放性场域， 相应地，有调整单位与其成员内部关系的单位规章，如某商场制定的《员工考勤办法》，也有调整单位与 其有直接互动关系的社会个体之间关系的单位规章，如某商场制定的《购物返券规定》。单位规章的表 现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是成文的也可以是不成文的；有的单位规章制定得比较详细，有的则比较简略；有 的单位规章采取类似于法律的形式，由若干条目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