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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化史与历史学的文化转向 周兵 内容提要 新文化史的兴起是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西方史学的一次重要的转折，文化转向是其显著的 一个标志。历史学的这一文化转向，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上:西方史学主流从社会史向新文化史的转向;文化 史自身由传统文化史向新文化史的转向;在其他历史学分支领域也出现了由无文化、非文化向注重文化因素、 运用文化分析的转向。 关键词新文化史文化转向文化研究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以所谓文化转向或语言 生了从传统文化史向新文化史的转向;第三，在历史学其 学转向为标志的当代西方社会思潮在人文社会科学领 他分支领域中，也表现出由非文化或元文化向重视文化 域逐渐产生广泛的影响，同时由于在 50 年代后形成的社 因素、采取文化分析的转向。乔治·伊格尔斯在谈及 20 世 会史或社会科学史研究本身所暴露出的问题，在当代西 纪最后四分之一世纪里的西方史学趋势时，写道尽管 方史学领域出现了以新文化史兴起为标志的史学方向的 有许多旧式的历史研究和历史写作的形式还在继续着， 重大转折，新文化史由此成为当代西方史学研究的主流 然而已经发生了一场基本的重新定向。(1)这一重新定向 趋势。所谓新文化史，源于 1989 年编辑出版的《新文化 所指，正是新兴的新文化史。 史》①一书。这个词概括了 70 年代后西方史学的主要研 社会史向文化史的转向 究取向，将原本诸如社会文化史、历史人类学、人类学史 社会史(或社会经济史、社会科学史学)是 20 世纪中 学等名目统一于其下。 1999 年，有新文化史旗手之誉 的美国历史学家林·亨特在对十年前提出的新文化史 叶后西方史学的主流，霍布斯鲍姆在 1970 年满怀信心地 表示对社会历史学家而言，现在是一个好时机。⑤同 进行了反思和总结，以超越文化转向来说明新文化史 十年中出现的新变化。此时她已不再提新文化史，而 一时期在欧美各国，社会史研究几乎都臻于顶峰，雄踞历 史学的中心位置。伊格尔斯将这一时期的史学风气归结 代之以文化转向，指出， (这些)趋势我们现在将之归 在了‘语言学转向或‘文化转向的总体标题之下②。 为历史学家基本上己放弃了历史研究中的历史主义概 因此，新文化史的兴起与历史学的文化转向基本相一致， 念，放弃了对叙述和事件的强调，而寻求建立一种有关结 构和社会力量的‘历史社会科学， o@ 这方面的论述不胜 或如英国文化史家彼得·伯克所说的，‘新文化史或‘社 会文化史的兴起，它常被视为更广义的‘文化转向的一 枚举，结论也都基本一致，不过本文则更关注于其后发生 部分③。 的历史学转向。在西方史学的漫漫进程中，这一次的转 向同之前的历次新陈代谢一样深刻而剧烈。 以新文化史兴起为标志的历史学领域的文化转向， 是一次全面的史学风气的转变。具体而言，可以理解为 1985 年，伊格尔斯在《欧洲史学新方向》修订本中特 三个维度上的转变:第一，在西方史学主流中，出现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