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一浮语言修辞思想主要特点.docVIP

论马一浮语言修辞思想主要特点 　　内容提要 马一浮把诗学中的修辞行为视为人们“穷理尽性”的实践活动，是道德、心性修养的载体。其主要特点是：注重思与情的辩证统一，注重情性的探索，注重修辞在儒学、美学、诗学等其他学科领域的融会贯通，注重语用及语用价值的实现。其中贯穿了一个基本精神和原则，就是美与善在德性上的统一。 　　关键词 马一浮 语言 语用 修辞思想 　　作者郑民，文学硕士，杭州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讲师。（杭州 310036） 　　 　　马一浮是二十世纪的国学大师，他淹通四部，兼涉道释，是现代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坚持古典哲学的论说传统，继承程朱学派的理气观和华严宗体用论的理论思维，建构了他自己的理气体用论。他新儒学思想还大量吸收了道佛思想，使原本以讲道德义理为主旨的理学思想具有圆融灵动的特点，并且很自然地浸染了道、佛思想中的审美气息，其中包含大量写作方法和修辞技巧，从而为我们研究他的思想，打开了通向“语言转向”之域的研究路径。 　　马一浮语言修辞思想开始出现在他的诗学领域，随后融会到他的思想、文化、艺术等在内的诸多领域，并产生了一些颇具代表性的观点和想法。综观其语言修辞的风格特征，它是以融通中西学术为思想基础，在言语方法、语用及语用价值的实现及表现形式方面，表现出复杂多样的特征。总体上讲，马一浮语言修辞思想具有不同于一般修辞学的特点，这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深受传统诗教影响,坚持穷理尽性的修辞观 　　 　　马一浮诗论，从修辞看，多见于他的诗评。他在论述语言修辞各方面的看法时，喜欢以谈话、随录的方式表述自己的见解，其中语言修辞思想的精彩观点屡屡可见。马一浮的修辞学思想，表面上虽然缺乏体系性，并不等于他没有语言修辞的思想。他对语言修辞思想的论述，尽管很零散，但却较全面。这里面有很多的问题需要思考，有很多精神有待挖掘。作为理学家，马一浮对诗学及其相关的修辞行为所作的“情感”与“理性”思考，是现代新儒家发展史中的原创性思想之一，这份独特的精神遗产，与他的“六艺统摄一切学术”的思想是相一致的。 　　马一浮修辞学思想的出发点与归宿是“穷理尽性”。①他认为，诗是人人天分中所固有的，人的情感发而为诗，“随其所感之深浅而为之粗妙，虽里巷讴吟出于天机。”②就是说，一切抒情作品，不论语言精粗，不管感发深浅，其功用如同读《诗经》一样，透过文字可把握作者的情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情性”和“吟咏语言”是体和用、本和迹的关系。“情性”是“体”和“本”，“吟咏语言”是“用”和“迹”。所以，马先生说：“有六经之迹，有六经之本。六经之本是心性，六经之迹是文字。然六经文字亦全是心性的流露，不是臆造出来。”③ 　　这里讲到了修辞的命意问题。其中提到的“吟咏语言”，也与修辞研究命意抒情密切结合了。以马先生的理气论来看，心兼理气，统性、情。性无不善，情则有善有不善。全气是理，理无不善，气则有善有不善。“六经文字亦全是心性的流露”，是指“六经文字”“合于善者”即“全气”，所以亦是“心性”的表露。也就是说，行文作诗（修辞行为）不诡于“心性”，不违背“六经”的道理。所谓“六经别有一部没字真经”，这“真经”就是功利心脱离净尽的“心性”。④马一浮先生的诗学思想是建立在他的理气体用论上，他在本体论高度提出了中国文化不灭的观点，这在当时西化的大背景下很是发人深省的。他说：“人侈言保存中国固有文化，不知中国文化是建树在心性上，心性不会亡，中国文化自然也不会亡。即使现代的文化全被毁坏，心性却不能毁坏，则中国文化终有复兴之日也。”⑤说得真是沉稳痛快。诗学实践（包括修辞学）其实是人复归自己本性的体悟过程。马先生之于诗艺，有时也很有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他认为作诗“勿专耗心力”，是“‘游于艺’之事，不工亦无害”，说“诗亦人人性分中所有，唯须学而后成”，“以治经之余力为之，亦涵养性情之一助也”⑥。另一方面他还说过一句寓意深远的话：“后世有欲知某之为人者，求之吾诗足矣。”⑦他的确也少不了以诗艺来表达自己的心绪和理想。马一浮四岁就随乡贤何虚舟学习唐诗，且多能成诵。⑧他现存最早的一首诗是他十一岁时创作的《菊花诗》。他的诗学实践伴随了他一生，几乎达八十一年之久。 　　修辞学的基本性质和功能是感发人情，人之有情“皆出于自然也。”⑨诗作为感发情志的语言艺术，有不同的题材和内容。他说：“予尝观古之所以为诗者，约有四端：一曰慕俦侣，二曰忧天下，三曰观无常，四曰乐自然。诗人之志，四者摄之略尽。”⑩他说：“古者朝聘往来，赋诗见志，以微言相感。微者，隐也，不必明言，贵在暗示。实则一切言语皆属于诗，真有至诚恻怛之怀，发之于言，自是感人。慈母之爱子，不学而能歌，赤子之于母，闻声而相喻，几以真情感通之故。”[11]此处论述的是讨论修辞的比拟格，即“闻声而相喻，几以真情感通”。由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