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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形象的两种来源 天空之冠名为乾达巴，是音乐之神。其妻紧那罗是歌舞之神。他们是古印度佛教天龙八部护法神,为诸天侍从。到南北朝隋唐时期,飞天成为中国绘画艺术中具有典型代表意义的艺术形象之一。关于飞天的渊源,目前学术界有两种观点:一是“西来说”,即从印度传播而来;二是“融合说”,即由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羽人与受希腊文化影响的印度有翼天使融合而成。大多数学者以后者为是。但是笔者在研究过程中发现,这两种观点都过于笼统,甚至失之偏颇,其中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例如: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羽人是怎样演变为盛唐飞天的呢?有翼天使、飞天、羽人、天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羽人与飞天的时间和空间分布有何特点?羽人的演变过程与“释道相激”的时代思潮有何关系?因此笔者不揣浅陋,试图根据考古材料,把青藏高原的周边地区按东、西、南、北分为四条演变路线,从佛教传播和图像学的角度,对羽人与飞天发展的动态过程及演变轨迹作一细致的考察。 一 阿孜尔石窟壁画 南线与西线是指青藏高原以南、以西地区,包括印度次大陆、巴基斯坦、中亚及中国的新疆地区。这两条线路处于佛教传播与飞天演变的主要地区,其中南线是飞天的发轫之地,而西线则是飞天演化成熟及图像交融之地。 佛教诞生于公元前5、6世纪,开始时僧众寡少,影响微弱,并无开窟造像的活动。公元前327年,希腊马其顿军队占领了喀布尔流域和旁遮普,大力推行希腊文化,帝国瓦解后,产生了若干个希腊化的国家。之后,在孔雀王朝阿育王(前273~前236年在位)和中亚贵霜王朝迦尼色迦(约2世纪初期)等人的大力扶植之下,佛教迅速地向外传播。印度飞天就是在希腊、罗马古典艺术影响之下产生的,“起初可称之为羽人,因为他身上的翅膀很小,不很明显”。可以说,所谓的印度飞天在起源时只不过是古希腊有翼天使图像的翻版,属于印度飞天的早期时代。 斯坦因在米兰废墟的一座佛教寺院中发现过几块有翼天使壁画像,他大睁着眼睛,斜眼向右方望去,背生双翅,其颈部、肩部的线条明显带有希腊古典的韵味,“残存的带有?卢文题记的祷文绸带高度可信地说明了寺院废弃于3或4世纪”。在克孜尔石窟也出土一块画有有翼天使图象的舍利盒,与米兰风格的有翼天使相近,同属于希腊古典形象。 旃陀罗·笈多二世(375~415年在位)时,佛教绘画艺术臻于鼎盛,开创了印度艺术古典主义绘画的黄金时代———笈多时代。阿旃陀石窟第17窟中的壁画《因陀罗与天女们》,是笈多时代绘画艺术的代表作。画中有几个飞翔的乾达婆和紧那罗,其中一天女头饰华丽,项圈、耳环、手镯富丽华贵,面容娴雅,眼睛半闭,左手放在胸脯上,不过,表示她飞翔的是倾斜的耳环和身上的串珠与缎带。阿旃陀石窟壁画上的飞天都不像盛唐飞天那样披有长长的飘带,而是通过身体四肢的动态,借助于衣饰和装饰品的摆动,来表现飞天的速度。在形象上,与魏晋十六国时期的中国飞天相比,印度阿旃陀石窟的飞天则处于飞天演变的初期阶段,显得那么的笨拙与幼稚,而实际上也飞不起来。 魏晋十六国时期,印度佛教通过中亚、西域向中国的传播呈现强劲势头,而汉文化的反作用力也影响到了中亚和印度。在这一场大规模的文化交流中,飞天形象的演变是必然的。克孜尔石窟位于古龟兹境内,其第76窟中保存有舞链飞天图,此飞天装饰华丽,体态丰腴而轻盈,身体半裸,呈V字形,手持精美的珠链,翩跹飞舞,飘带飞扬,具有浓厚的印度犍陀罗绘画风格。这幅飞天图的时间,据常书鸿先生考证大约在3世纪初至4世纪初的魏晋时期。另外,位于犍陀罗西北(今阿富汗地区)的巴米扬石窟壁画中,也保存有飞天形象,但是画法朴拙,显然晚于克孜尔飞天。由于资料缺乏,不能详论。 从时间上看,克孜尔飞天早于巴米扬飞天,而巴米扬飞天又早于阿旃陀飞天;从飞天图像的演化程度上看,克孜尔飞天比巴米扬飞天成熟,而巴米扬飞天比阿旃陀飞天更加成熟。现在把这三个地点用线条连接起来,则是:阿旃陀———巴米扬———克孜尔。至此,飞天图像的演变轨迹已经比较清晰了:在起源上,印度飞天影响了中亚、西域的飞天。克孜尔飞天在受到了某种外力作用后,更早、更快地成熟了起来,又反过来对中亚和印度的飞天施加了强大的影响。那么,这种外力作用是什么呢?为什么飞天和有翼天使相互影响而没有融合为一体呢芽 二 道教思想的影响 东线是指青藏高原以东的中国地区,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羽人形象的发展演变的主线就处于这条线路上。东线的羽人受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头绪纷乱,地域性特点鲜明。本文仅仅选择主要地区,来考察其发展的动态过程及演变轨迹。 “长生不死”、“羽化成仙”是中国人长期以来就已经形成的生死观,天堂乐土是人们终生追求的目标,这些意识观念总是隐藏于人们的意识深处。中国古典文献《山海经》、《吕氏春秋》、《淮南子》、《楚辞》等书中,都有关于上古时期“不死民”、“不死之国”、“不死之乡”、“不死之野”、“不死之山”、“不死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