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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曹宁贞形象的新时代意义 周大新用他那封诗的史诗素描，描述了20世纪湖南南部城市“尚熙”丝绸业的繁荣与衰落。20世纪，以100岁的老人尚达芝为中心的五具尚氏家族的漫长人类历史，展示了中国民族工商业在20世纪的困难与不平等中的发展过程。在一以贯之的现实主义精神烛照下,我们看到了作品中一抹恒定不变的绚丽色彩,即《第二十幕》中的一个个鲜活、丰润的女人们。在尚吉利丝织业的发展历程中,她们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些女性在20世纪波诡云谲的历史长河中漂流,她们依照各自的性格逻辑,演绎出各自不同的命运和爱情的悲歌。“她们共同参与了尚吉利丝织业的发展进程,或者说,尚吉利的一切成败荣辱都直接或间接地与她们有关。她们甚至能力挽狂澜,在关键时刻拯救尚吉利织业和它的主人”。在小说所描绘的语境里,她们是一群星星,镶嵌于太空,默默发光。而在这个女性群体中,新时代女性曹宁贞的命运尤其值得关注。她连真正的爱情都没有开始便结束了生命,而且她的生命是在一种极其艰难和尴尬中结束的。可以说,《第二十幕》是在曹宁贞年轻鲜活生命的无声陨落中谢幕的。 一 女性之间的命运底归 曹宁贞是在小说下卷中才出现的一个人物,也是众多女性形象中最具现代意义的女性形象。在作品中她一步步从配角走向主角,成为小说下卷中最靓丽的风景。这是个农家女儿, 美丽、纯洁、单纯、善良、智慧。在尚昌盛安排的那场晚宴上,当曹宁贞出现在尚穹面前时,尚穹几近失态。作品多次以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相结合的方式,充分展现了曹宁贞的漂亮美丽。她的美丽折服了许多人,包括尚吉利的传人尚昌盛。但她纯洁善良正派,使处级京官尚穹望而却步,使有非分之想的顶头上司尚昌盛终被感化。她守身如玉,连未婚夫都不敢在婚前逾越雷池。 在曹宁贞身上,既有乡村传统文化的痕迹,同时更多的是吸纳了势头强劲的现代文明的一些因素。这就是曹宁贞身上具有的女性现代品格: 独立、敬业,颇有主见,敢做敢为。她的聪明与才干,在作品中也有充分的表现。她是伴随着尚吉利集团的发展壮大而成长起来的新女性。追求现代文明与科技,忠实于尚吉利集团的中兴大业。从16岁走进尚吉利丝织厂,在丝整理、织造、印染三个环节上都干过,都干得很好。由染印房一名工人,到一个会使用计算机的青年女工,再到足以折服外商的公关部主任,及其后来的出色的尽心尽力的丝织厂女厂长,曹宁贞走过了一条女性奋斗之路。小说清晰地展示了一个现代女性的成长过程。要干什么就把什么干好的强烈的责任心和进取心,对尚昌盛的感恩戴德,她全心全意不遗余力地工作。如果没有尚氏遗产之争,曹宁贞的事业如日中天,不可限量。《第二十幕》中众多女性灰暗悲凉的命运底色在曹宁贞这里得到了全面改写。在生逢其时的盛世背景下,她奉献才智绽放光芒,一个现代女性的生命活力得到了尽情释放。 二 危险的游戏——尚瞳的迷醉 曹宁贞的生命是和尚吉利集团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在尚达志的人生之幕徐徐落下之时,尚吉利集团隐伏的矛盾浮出水面。作为尚昌盛的堂弟,尚穹北京大学毕业后在京城当了个副处长, 人性的贪欲在尚穹的身上表现得相当充分。他贪色,在北京交了两个女友,又觊觎家乡的曹宁贞。他贪钱,一再敲诈尚吉利丝厂,进而向尚吉利集团发难,企图通过法律手段分遗产,从而引发了尚氏遗产之争。他依仗有尚达志的一纸遗嘱,有有背景的人“打招呼”,以为志在必得,步步紧逼。其父、兄强烈反对不成,尚昌盛俯首服软不成,逼得尚昌盛无计可施,乞求无果而突发心肌梗塞。尚穹的贪欲使尚吉利集团陷入空前的灾难中,国外上千万美元的投资取消,厂内职工人心惶惶,五代人百余年的奋斗一朝化为乌有。沧海横流方现英雄本色,谁是力挽狂澜的英雄谁能拯救尚吉利大厦于即倒众多男性退到了幕后,一个弱女子走到了台前。忠于尚吉利集团、心仪尚昌盛的曹宁贞挺身而出, 主动下地狱,以似乎自毁的方式——牺牲一个姑娘圣洁的名誉,来阻止被贪欲支配并拥有特权的尚穹伸向工厂的黑手。如同所有“美人计”一样,其实施过程惊心动魄,也充满了变数。作为弱者出现的曹宁贞,在斗智斗勇斗力的较量中,她如愿以偿拿到了重要的物证,而后在卓月的敲门声中结束险情,保护了自己。一场处心积虑的美人计,在尚穹贪色的迷醉中顺利完成。这是一场危险而智慧的游戏,曹宁贞充分利用了尚穹的“软肋”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像尚穹这一类官场人物,他们往往渴望通过坚实的经济基础获取政治上的进取,这就使得他的贪欲在前面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内涵:贪权。 “悲剧认定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死亡是什么时候来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死亡面前做些什么。”207乌云散去,尚吉利集团终于化险为夷。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曹宁贞的美丽、聪明、勇气、才干,得到了尽情的绽放,其生命价值获得了壮丽的升腾。但拯救了尚吉利集团的曹宁贞却不能拯救自己,她陷入了绝境。尚穹的侮辱报复、未婚夫的唾弃谩骂、尚昌盛的误解鄙视、群众的莫可名状,曹宁贞百口莫辩,身处炼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