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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客位研究法的人类学方法 作为一门学科，文史研究包括自己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模式。近年来,随着学科的发展以及编史学传统的变化,科学史研究也在积极地和其它学科进行交流和对话,探索对其它学科研究方法的引入和应用。对人类学“主位-客位”(emic-etic)方法的引入,正是这些探索努力中的一个方面。 一、 马克思对研究方法的探索 在人类学中,主位和客位方法的应用是和人类学田野工作方式的出现紧密相联的。随着田野工作方式的出现,以及“参与式”观察的确立,主位和客位的研究法成为人类学田野调查以及民族志撰写中应用较广泛的一对相对应的研究视角或研究立场。 “主位”和“客位”最先是由语言学家肯尼思·派克(Kenneth Pike)从语言学的角度提出来的。在语言学中,音位(phonemic)和音素(phonetic)1分别是指“由当地语言使用者所持有的语音的意义”和“由语言学家所做的语言结构分析”。派克使用这两个词的后缀创造了“emic”和“etic”这两个术语,分别表示“局内人”和“局外人”的看法。 在派克之后,文化唯物主义学派的代表人物,美国人类学家马文·哈里斯(Marvin Harris)对主位研究和客位研究进行了系统的阐述。他提出,观察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可以从主位和客位两个不同的角度来进行,“即从事件参加者本人的角度去观察和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哈里斯还进一步提出了检验主位研究的标准,“检验主位研究法的记述和分析是否恰当,在于那些记述和分析是否符合当地人的世界观,是否被他们认为是正确的、有意义的、恰当的”。由此可见,主位研究是指站在被调查者的角度和立场,用当地人自身的观点去解释他们的文化,也就是所谓的从“内部看文化”的研究;客位的研究则是从调查者的立场出发,用调查者的观点去解释所研究的文化现象,也就是所谓的“从外部看文化”的研究。 虽然研究中有对主位、客位的不同侧重,但大部分人类学家都认为,这两种立场之间的划分不是绝对的,需要在研究中根据不同的研究阶段,针对不同的问题,采用不同的方式。比如在实地的田野工作过程中,为了更好地理解当地人的行为,研究者更加强调内部人观点的重要性,这时候主位的方法得到更多的应用。到了分析阶段,人类学家更加倾向于应用客位研究方法,这样更加有利于对不同的文化现象进行比较和研究。因此,对于一项完整的人类学研究来说,这两种进路都是重要的。人类学家通常都是处于主位和客位这两个极端之间的某处,他们能够在意识到两者各自优缺点的前提下,综合地运用这两种不同的视角和方法,做到方法的自觉。 二、 视、管等学科的学科分布 目前,主客位的研究方法已经超越了人类学研究领域,被广泛应用到了教育、音乐、影视、管理等不同的学科领域中。在科学史领域,也有学者开始尝试将主客位的方法应用到自己的研究之中。下文结合科学史研究倾向的变化,以及科学史和人类学在研究“他者”上的共通性,来探讨主客位方法进入到科学史研究中的必要性、可能性以及存在的问题。 1. 适用实践的研究 科学史研究中引入主客位方法的必要性在于科学史研究倾向的转变。近年来,科学史研究开始逐渐从关注伟大人物、作品和发现转移到关注科学技术的日常实践性层面上来。这就使得在科学史研究中必须关注到实践者本身、他们的行为意图及其掌握的知识等。对日常生活意义与实践的关注是文化人类学的强项,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类学的主客位研究方法进入到了科学史研究者的视野,并被尝试着应用到具体的研究之中。相应地,科学编史学研究需要对这些新倾向和变化进行关注。 2. 人类“历史上的人的”是对等的吗? 科学史研究中引入主客位方法的可能性,在于科学史研究与人类学主客位研究的相通性——时间上的他者和空间上的他者。 美国科学史家罗森堡(Charles Rosenberg)曾经提出,“主位方法的来源是,试图理解一种时间或空间上遥远的文化,就像这种文化中的人所感知和体验的那样;而客位方法把本质性的东西看作是一种更高级、更真实的实在,看作是一种有组织的结构,这种结构超越了被研究主体所感知和共有的实在”。这段话中“时间或空间上遥远的文化”,正可以分别指代历史学和人类学的研究对象,即科学史研究中时间上的“他者”,以及人类学研究中空间上的“他者”。 因此在科学史研究中,同样面临着对他者的观念和实践进行理解和解释的问题,和人类学中的主客位研究一样,“科学编史学的问题也是集中于对他者的观念、技艺和机制的解释和分析”。在人类学和科学史研究中,对于在其前辈中盛行的关于进步模式的宏大叙述都持有一种批判和怀疑的态度,而且对于局内人视角的重要性能达成广泛的共识268。 理解时间或空间上遥远的文化在本质上是对等的,这种对等性也使得在科学史研究中引入人类学主客位方法成为可能。一些科学史以及科学编史学研究者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并积极寻求两者的契合点。所不同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