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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德情感主义的移情 威廉斯洛普是西方著名的美德伦理学家，他从传统亚里士多德的理性主义解释转向现代哈奇森布鲁姆情感主义的解释。在其接连出版的《源自德性的道德》、《关怀伦理学与移情》、《道德情感主义》等著作之中, 斯洛特试图以 (纯粹理性主义的) 康德道德理论为对手, 依据人的情感能力构建一个体系相当完整的 (基于德性论语境的) 道德理论, 在西方伦理学界引起了重要反响, 被视为德性伦理发展的“新方向”。目前, 国内外关于斯洛特的思想也有零星的介绍和评判, 不过总体而言, 国内外对其思想都缺乏整体性的深入理解, 其中缘由可能是:一方面, 人们仍然停留于熟悉的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德性伦理语境之中;另一方面, 出于理论构建之“前后一致性”的要求, 斯洛特在其后续新著中, 不断整修之前的论点, 致使人们短时间内难以把握其理论脉络。 斯洛特构建情感主义德性伦理学也受到了中国儒家伦理思想在海外传播的影响。例如, 其基于“移情”机制的“关怀”德性伦理学体系与基于“恻隐”机制的儒家“仁爱”伦理思想体系就有很多相通之处。最近几年, 斯洛特在官方资金支持下, 也多次来华从事中 (儒家) 西方伦理思想在情感主义解释视角上的对话和交流活动, 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传统儒家伦理思想在当代德性论语境下的解释创新。“在当代德性伦理学的哲学思潮中, 较之于学者们普遍重视的亚里士多德的理性主义传统, 相对被忽视的休谟的情感主义传统反倒更有可能为我们提供一种德性伦理学在当代复兴的思想源泉, 在与儒家德性论会通的语境之下尤其如此。”当然, 相比形式主义的康德道德理论而言, 斯洛特的情感主义道德理论在论证严密性方面是大为逊色的。本文主要根据斯洛特后期著作的内在逻辑进程, 对其情感主义德性伦理学做一个综述, 对其论证细节不作深入的批判性剖析。 一、 道德情感主义为女性关怀伦理学的实践活动提供了情感论 在德性论复兴中, 与其他德性伦理学家一样, 斯洛特早期也是呼应由安斯库姆发起的回到亚里士多德的“德性”, 极力批判现代“道德”, 并在《从道德到德性》一书中构建了一种关于行为评价的自我-他人对称性的德性评价结构, 从而实现了以“德性”替代“道德”的理论目的。根据道德评价, 如果行为者的一种行为增加了他人的福祉, 就会得到道德表扬, 但是同等条件下, 如果该行为增加了行为者本人的福祉却得不到道德表扬;如果行为者的一种行为损害了他人的福祉, 就会受到道德批评, 但是同等条件下, 如果该行为损害了行为者本人的福祉则不会受到道德批评。这就是关于行为评价的自我-他人不对称的道德评价结构。自我-他人对称性的德性评价则是平等地对待行为者与他人的福祉。 但是, 从《源自动机的道德》一书开始, 斯洛特已经意识到, 伦理学研究的对象并不是不要“道德”, 而是关键看“道德”是源自何处——是源自人的认知理性之抽象建制下的“前后一致性”的作为“规则”的道德呢, 还是源自人之内在的、非功利性的、关切他人 (生命福祉) 的、作为一种情感动因的道德呢?为此, 斯洛特转而根据哈奇森-休谟的道德情感主义的立场来重建“道德”。 在斯洛特看来, 人的一生要活得体面、有尊严, 不能仅仅限于实现个体自我的自由权利, 也要看在多大程度上帮助了他人的生命福祉, 对他人的生命福祉的贡献是作为一个人“完整一生”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所以斯洛特认为, 古典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德性理论固然可循, 但却无法解释当代的人道主义问题, 那么仅仅局限于理论上的一种复古情怀无疑是学术上的一种倒退。“接受任何一种没有为普遍地关切 (其他的) 人们而提供辩护的 (像亚里士多德的) 总体的道德哲学, 已经变得很困难了。像这样一种哲学对大多数哲学家来说是一种退步, 特别是它似乎无助于解释当代 (或现代) 生活中的最重大、最核心的道德问题之一, 即我们欠那些人们 (即在世界的另一端的人们) 多少关切和帮助呢——当我们听说了他们的苦难并采取措施缓解之的时候。” 斯洛特立场的转变, 是直接受到当代女性关怀伦理学的影响的。在德性论复兴运动中, 以吉利根、劳丁斯、贝尔为代表的女性关怀伦理学是“以一种不同的声音”对传统的作为“规则”的道德做一种解构的活动——她们认为传统的道德是建基于男性的道德思维框架上:它是在承认主体性个体间之内在“对立”、“分离”的条件下, 寻求一种外在的、分权式的“正义”规则。而女性关怀伦理学家则认为, 在女性的道德思维中, 道德反映的是人际之间一种依存性的关怀关系, 道德行为仅仅意味着对他人生命福祉的一种自动地关切, 它受人际之间情感亲密度的影响, 由此形成了关怀道德。虽然女性关怀伦理学从“性别”角度溯源“道德”的做法有很大的局限性, 但毕竟为德性论复兴提供了一种情感主义的视角。例如, 作为传统道德理论的“颠破者”的威廉姆斯和提出“人是依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