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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的历史流变 “意义流文学”是20世纪初出现在西方的一种创造性方法，后来被东夏文艺工作者广泛使用（包括小说、诗歌、戏剧、摄影、电影等领域的广泛应用）。作为一种文学流派, 它主要指流行于20世纪20至40年代的英、法、美诸国的一种小说流派。“意识流”这一术语最早是由美国哲学家兼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于20世纪初提出来的, 随后便被借用到了文学领域。20世纪中国文学曾受到西方意识流理论和创作的影响, 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了中国的意识流文学。“意识流”如何从一个心理学术语转变为一个文学术语?又如何从西方辗转、漂流到中国, 并对中国文学产生影响?“意识流”这一概念以及其理论和创作, 从西方到中国经历了怎样的旅行路线, 在到达目的地后又发生了怎样的转换和变化?这些都是非常有意思、而以往又常常被学术界所忽视的问题。本文拟在这方面做些思考和探索。 一、 意识流小说的文学批评 “意识流”原是个心理学术语, 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的论文《论内省心理学所忽视的几个问题》 (1884) 中, 以后詹姆斯又在他的《心理学原理》 (1904) 第八、第九章中加以发挥, 他说: 意识……对它自己来说并不是以劈成碎片的样子出现的。像“链条”或“系列”这样一些字眼都不能恰当地描述意识最初是自己呈现出来的样子。它不是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它流动着。“河”或“流”这样的比喻才能最自然地把它描写出来。以后当我们谈到它的时候, 让我们称它为思想流、意识流和主观生活之流吧。1 詹姆斯认为, 意识是一种不受客观事实制约的纯主观的东西, 意识是“自我”的感觉, 是“自我”的表现形式, 甚至是“自我”的等价物。詹姆斯说:“比如在一间教室中, 各人有各人的思想, 我的是我的, 你的是你的。”2意识的活动具有两个特点:流动性和超时间性。在意识中时间没有“空白”, 意识不受时间的束缚, 它始终在流动, 从不间断, 现在、过去和将来保持着联系。詹姆斯还认为, 意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非理性和无逻辑的, 因此人的意识是由理性的自觉的意识和无逻辑、非理性的潜意识所构成。与此同时, “意识流”这一概念又借助于弗洛伊德和容格的心理分析学说获得了新的发展和变化。 随后, 首次将“意识流”这一术语引入文学批评中的是英国小说家梅·辛克莱 (May Sinclair1879—1946) 。据库麦 (Shiv K. Kumar) 考证, 辛克莱在1918年4月号的《个人主义者》杂志上发表评论英国作家多萝西·理查森的小说《人生历程》 (又译作《朝圣》) 的文章时最早将意识流这一概念引入文学界。她肯定了理查森在其小说序言中所提出的“女性现实主义”, 主张描写“被沉思默想的现实”, “思想和信仰的真实”的观点, 并将理查森的小说称为意识流小说。3 早在1888年法国小说家杜夏丹就创作了第一部意识流小说《月桂树被砍掉了》。接着, “意识流”作为一种文学观念和手法在普鲁斯特、乔伊斯、福克纳等作家笔下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和体现。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1914—1927) 、乔伊斯的《尤利西斯》 (1922) 、伍尔芙的《黛洛维夫人》 (1925) 、《到灯塔去》 (1927) 、《海浪》 (1931) 、福克纳的《喧嚣与骚动》 (1929) 等终于使“意识流”小说成为西方文坛争论的热点, 并成为作家们争相模仿和借鉴的亮点。 据苏联的《文学百科辞典》载:“在20世纪的最初十年里, 作家们热烈地谈论着‘意识流’, 称它是‘不朽的詹姆斯的不朽的表达方法’ (劳伦斯语) 。围绕‘意识流’已经作为一种创作原则而联合成一个完整的‘流派’, 组成‘意识流’文学……。随着乔伊斯的长篇小说《尤利西斯》问世, ‘意识流’就被许多现代主义者宣传为惟一的现代方法。”4的确, 20世纪20年代后“意识流”就成为了欧美评论家和作家竟相讨论和借鉴的文学流派和艺术手法。美国当代文学理论家汉弗莱对意识流小说的范围和界限进行了界定:“意识指精神活动的全部。从前意识到精神的各个层次, 其中包括可以沟通的理性悟知所达到的最高层次。这个层次几乎是每一部小说所关心的。意识流小说不同于一切心理小说之处, 完全在于它所关心的只是那个较之理性陈述更朦胧的层次, 即处在精神活动边缘的层次。”5另一位美国文学理论家梅·弗里德曼则在他的《意识流, 文学手法研究》一书中开宗明义地写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不久, 一种新的艺术技巧受到人们相当大的欢迎。它几乎完全阻止了作者插手自己的作品, 使得不加评述解说的类似内心生活的片段在文学上成为可能, 这种技巧曾恰当地被称做‘内心独白’或者‘意识流’。”6当代英国小说家、理论家戴维·洛奇在他的《小说的艺术》中指出:“‘意识流’一词是小说家亨利·詹姆斯的哥哥、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造出来的, 指人的思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