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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句法表现及其语义分析 “困难”通常出现在日常对话中。《汉语大词典》已收录“难不成”, 是一个相当于“难道”的非典型表反问的语气副词。徐时仪 (2000)中提及的有实义的“不成”暂不纳入本文的研究范围。本文通过对“难不成”句法表现的考察, 进一步论证“难不成”已具备语气副词的功能和性质。 1. b反问句,在第二句的深层语义上,提出“难不成”的语义项并对应于表面语义的结构 我们先把“难不成”看作与“难道”相当的三音节非典型表反问的语气副词。在北大语料库中, “难道”的用例有12694例, 而“难不成”只有50例, 但在人民网和百度网可搜到更多用例, 基本上出现在口语语料中, 比如电视电影、小说、报刊杂志等。例如: (1) 难不成我跟了个残废的人, 就过上了残废的气, 沾都沾不得? (张爱玲《金锁记》) “难不成”句法位置相对灵活, 大多出现在句首、句中, 极少在句末。常与“吗、么、了”等语气词搭配使用;还常与“不成”搭配, 构成“难不成……不成”格式。“难不成”和后接S句可用点号隔开。可重叠使用, 所在句式可组成排比形式。做句首状语或高层谓语①, 对后接的整个句子进行主观评价, 怀疑的语义再加上反问语调, 反问语气得到强化。 (2) 你不花你姐夫的钱, 难不成连我的钱都不花么? (欧阳山《三家巷》) (3) 难不成白居易也想让家伎为自己殉葬不成? (《无良诗人的牺牲品 (古典宝贝) 》, 《京华时报》2004年12月8日) “难不成”可进入单句或复句, 可在主语前或主语后, S1或S2前②。对句类也有一定的选择性。大部分是问句, 只有极少数例句是感叹句。“难不成”出现在反问句、测度句中, 但不会出现在一般疑问句环境中。说到反问语气副词, 我们进一步认定“难不成”是“难道”的变体 (非典型状态) 。 我们再来看“难不成”在反问句环境中的语义表达。“难不成”具有前置性, 大多出现在主语前, 做整个命题的状语③, 具有表述功能;根据杨荣祥 (2005)的分析, “难不成”属于后指副词, 语义指向后接命题 (一个完整的句子) , 语义管辖范围最宽, 表达了发话人对整个命题的主观态度和看法 (A式) 。也可在主语后, 语义只能指向后接述题, 语义管辖范围相对窄一些。因为管不到前面的主题, 发话人就只能表达对后指述题的主观态度和看法 (B式) 。按照张谊生 (2000)的观点, “难不成”可以全幅评注 (A式) , 也可以半幅评注 (B式) 。 如果发话人不想直接表达自己明确的态度, 就可以用反问句形式。假设发话人的预期是q, 那么表层形式应该是-q (即与q相反) , 加上“难不成”和问号, 就能婉转地表达发话人的深层意图。例如: (4) 你跟区桃表姐上街游行, 到沙面去打倒番鬼那阵子, 难不成你们也是小孩子么? (欧阳山《苦斗》) 实际上, 例句要表达的发话人态度q是:“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反之, 如果表层形式是否定的, 那么要表达的深层语义必定是肯定的。 反问句包含的内容一般从语义前提中推导出来, 这决定了反问句的深层语义结构没有未知语义项存在, 同时也决定了反问句实表判断而非疑问。从语境考察, 语义前提常出现在反问句各成分之间的语义联系上;或因果、假设等复句的前一分句;或反问句的上下文;或靠逻辑事理、发话人的举止表情等推断。因为反问句的深层内涵义在于否定表层命题, 往往带有消极意味, 有很强的主观性, 主观上认为这是不妥或不应该的。常用在消极、否定、责备的语气当中, 带消极意味的句子占绝对优势。 2. “难题”是“成因”的演变 就已有语料分析, “难道”经历了从晚唐五代时期的偏正短语到宋元时期的句内副词, 再到明清时期句子副词的演变过程。“不成”经历了从唐代以前偏正短语到宋元时期的表反问的副词, 然后到元明时期副词和句末语气词并存, 再到清初唯有语气词用法, 至今成为词内成分 (“难不成”中的“不成”) 的演变过程。“难道……不成”似在元代产生, 盛行于明代至今。“难道不成”似在明清时期产生, 盛行于民国时期, 现已消失。“难不成”出现于清代, 流行至今。由此, 我们认为“难不成”经历了从“难道+不成→ (难道……不成) →难道不成→难不成”的演变过程。 (5) 谓如“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 都是心, 不成只道心是心, 人心不是心! (宋《朱子语类》) (6) 若说二郎神所为, 难道神道做这等亏心行当不成! (元《勘皮靴单证二郎神》) (7) 老残笑道:“难不成比唐僧取经还难吗?” (清《老残游记》第二十回) (8) 哈搭吉也怒道:“难道不成咱是私生子么?不要多讲了, 你既害了古讷特, 咱就先杀你的淫妇。” (民国《明代宫闱史》第三回) (9) 又听美赛姑娘那里, 也有男子说话的声音, 玉玲寻思到:难道不成她也干那勾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