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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与金融发展多重均衡关系及其转化

一、既有研究视角的评述

金融部门是现代经济增长的“第一推动力”，这一愿景显然深深扎根于人们的心中。然而，从严格的学术角度来看，金融增长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并不直观。虽然围绕二者关系展开讨论的文献已浩如烟海,然而至今未能从根本上对二者的关系给出明晰的解释和准确的解读。既有的理论文献表明,金融不是简单地追随产业的发展,但是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产业追随金融的发展,我们需要对经济与金融的共同发展进行深层次的思考。从根本上讲,分析这一命题首先需要处理两个重要的问题:即金融成长和经济发展的因果性问题,也就是说二者孰因孰果?如果金融的确是经济增长的“第一推动力”,其内部的作用机理又将如何?

(一)现有的因果关系模式研究

研究者在理解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方面,有着不同的思路。亚当·斯密强调金融的媒介功能,熊彼特从金融的信用创造功能,格利和肖是从金融的储蓄转化为投资的功能,帕特里克从金融的资源配置功能,而希克斯则强调金融在提供流动性以及分散风险方面的功能等不同视角来理解金融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20世纪90年代至今,金融发展理论充分借鉴信息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和垄断竞争理论研究成果,更加关注微观主体和金融发展的内生性问题。功能良好的金融体系不仅能够通过整合生产过程,而且也会加快全要素增长率来促进长期经济增长。金融发展导致储蓄率提高,并且能够顺利地将储蓄转化为投资:同时投资的扩大带来人力资本的提升和RD的提高,进而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促进经济快速成长。但是考虑到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所特有的因素后,会存在特殊的作用机制和影响渠道。

简单地从理论层面上分析,二者的因果关系模式可能呈现出以下五种情况:(1)金融发展是经济增长的一个决定因素和必要条件。(2)经济增长拉动金融发展,如Patrick的“需求跟进”理论。(3)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即便二者可能存在统计意义上的因果关系,也可能是两者的变化都取决于第三个变量。多数新古典经济学家秉持上述观点。(4)金融发展,特别是发展过程中的不稳定性造成了经济增长的障碍。(5)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互为因果关系。大多数研究,特别是采用较长时间区间的实证研究倾向于支持这一观点。但是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差别较大。当前大量的研究集中于对二者的因果关系进行实证研究,采用的技术方法也在不断完善,包括大型的截面数据分析方法、跨国的面板数据分析、时间序列的VAR模型,以及更为复杂的非线性动态系统研究和数据模拟方法等。所有方法的创新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即是寻找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相互间的作用机制和内在规律。结果表明,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是非线性的,存在着多重均衡的可能;而且二者均衡关系的实现需要有大量的约束条件。在这些论述中,比较有借鉴意义的是Patrick的研究,他将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归纳为两种模式:供给引导型(supply-leading)和需求跟进型(demand-following)。即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1,供给引导型的金融体系的发展能促进创新型投资的发展;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供给型金融驱动的作用开始居于次要地位,并随着金融的发展和经济的增长而逐步消失,并最终让位于需求跟进型的金融发展,实现两种模式的转换。Patrick认为,日本在19世纪70年代和一战后分别是“供给引导”和“需求跟进”金融体系的鲜活案例。两种作用模式的形成同经济环境、制度规则设定以及经济主体的反应都密切相关。

自从Goldsmith给出了经济增长和金融发展二者呈现正相关的结论之后,研究的视角和方法不断创新,当前已经成为宏观经济学研究的热点之一。由于理论上的含混性、对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概念本身的界定和理论的演绎存在较大的差异等原因,理论和经验研究很难得出一致性的结论,所以解决这一理论之谜的最好方式即是通过实证检验来判断二者关系,从而对纷繁复杂的理论进行分辨和确认。最近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个别国家或者跨国的实证研究,为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模式的论述提供有力的佐证。

Levine和King的系列研究区分了发达国家(DC)和不发达国家(LDC)两类,认为不发达国家,金融促进增长;而在发达国家,增长带动金融。Shan,Morris等也发现二者因果关系随国家不同而不同。Demirgü?-Kunt的研究和Arests,Demetiae同期的研究都发现二者呈现双向因果关系。但是也有研究,如Darrat的研究,发现二者没有因果关系。从研究的方法上看,大都采用了时间序列的协整检验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ünalmsDeren的研究中利用时间序列分析方法分析了1970～2001年间土耳其的数据,发现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在短期,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长期呈双向因果关系。Bruno等和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