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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治洪水的故事

拒买热搜后，我成了九州的罪人

为救苍生治理洪水十年不曾归家，

三过家门不入却遭百姓质疑作秀炒作，

愤怒的大禹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罢工隐居，

第二天一早打开门看到跪满一山的乡亲们哭着求他回去。

劈开龙门的最后一斧落下时，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禹仿佛听到了家的呼唤。那声音细微如丝，却穿透了滚石的咆哮与河伯的怒吼的怒吼，在他浸满水汽和汗腥的心头轻轻一挠。但他没有回头。浊黄的洪水如同挣脱囚笼的巨龙，顺着新辟的河道奔腾东去，身后的欢呼震耳欲聋，他却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像是一口气松了下去，就再也没力气提起来。

十年了。从他接过父亲鲧留下的、带着血污的耒耜和那道注定失败的任命开始，整整十年。足迹踏遍九州，皮肤晒得比最黑的礁石还要粗糙，腿上磨没了汗毛，脚板厚得像牛皮。三次，他记得清清楚楚，三次路过那座熟悉的山丘，望见自家石屋上升起的、几乎被风雨吹散的炊烟。第一次，妻子女娇正临盆，痛苦的呻吟隐约可闻，他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转身走向更危急的堤岸。第二次，孩子稚嫩的哭声传来，他站在泥泞中，听着下属催促前方险情的呼喊，终究迈开了背离的脚步。第三次，孩子已经会跑会跳，隔着老远喊了一声模糊的“爹”，他喉头哽咽，却连挥手的工夫都没有，洪峰正在下游肆虐。

那时的人们，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神明，或是某种不惜燃烧自己照亮黑暗的火炬。他们的感激真诚而炽热，将粗糙的饭团和干净的清水塞满他的行囊。他们传唱着“禹迹”，把他的“三过家门而不入”编成歌谣，颂扬这是一种凡人难以企及的牺牲。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从龙门既开，肆虐的洪水终于被套上缰绳，显出驯服迹象开始。当致命的威胁逐渐远去，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人们终于有闲暇去闲暇去打量那位曾被视为唯一希望的英雄，目光里便多了些多了些别的东西。

先是有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像汛期后洼地里残存的水泡。

“听说了吗？禹王每次王每次路过家门口不停留，都有画师躲在旁边画画呢！”

“上次祭祀，他非要站那块最高的石头，说是察看水势，下面，下面多少人仰着头看他……”

“他那老婆孩子，真就十年不见一面？怕是私下里不知见过多少回了吧？做样子给咱们看的？”

起初，这些声音只在阴暗角落里流淌，禹听闻一些，只当是耳旁风，一笑置之。治水事务千头万绪，容不得他分心。直到那一天，他最信任的助手，皋陶，面色难看地拿着一卷粗糙的羊皮纸来找他。

那是从淮水边一个刚脱离泽国的村落里流传出来的“手抄新闻”，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文字和拙劣的图画，“揭露”着禹的“真面目”。图画里，他被描绘成一个肥头大耳、对着地图指手画脚的官僚，标题刺眼——“惊！治水英雄原是最大影帝？三过家门实为精心策划的苦情戏！”戏！”文章里言之凿凿，说他利用治水之名，大肆敛财，家中珍宝堆积如山；说他与各方神灵暗中交易，牺牲平民利益；甚至暗示他父亲鲧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是为了给他铺平上位的道路……

禹的手抖了一下，羊皮纸簌窣作响窣作响。他看着纸上那个陌生的、丑陋的形象，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那不是愤怒，至少不全是，那是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仿佛自己十年的血肉拼搏、生死置之度外，全都成了一个蹩脚笑话里的桥段。

“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因压抑而变形。

调查的结果令人沮丧又心惊。谣言的源头早已湮灭在无数次的添油加醋和传播中，似乎每个角落都有人在窃窃私语。更让他心寒的是，一些他曾施以援手、亲手从洪水里捞出来的部族首领，也开始态度暧昧，言语间试探着他是否真有“别的打算”。

信任这东西，建立时需要耗尽心血，崩塌，崩塌时却只需一瞬间的猜疑。

真正的爆发，是在一次各部族联席议事之后。会上，几个来自济水流域的代表，因为物资分配的问题对他颇有微词，言语之间，竟带出了“若无私心，何以迟迟不定最后的疏导方案？莫非是想借此长期把持权柄？”的质问。

积累的委屈、疲惫、不被理解的孤寂，在那瞬间冲垮了他理智的堤防。他没有辩解，只是缓缓站起身，环视着一张张或怀疑、或躲闪、或幸灾乐祸的脸。他想起了父亲鲧，当年也是这般被流言和中伤包围，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历史难道真要重演？

他笑了，笑声干涩而苍凉，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议事厅里。

“好，很好。”他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个震惊九州的消息传开了：禹王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地点选在嵩山脚下的一处平坦高地，背后是尚未完全平息、但已温顺许多的河水。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各族民众、部落首领、巫师、工匠……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挤满了山坡空地。他们交头接耳，猜测着这位功勋卓著的治水总指挥将要宣布什么重大决策，或许是最后的总攻号令？

禹出现了。他没有穿戴象征权力的冠冕袍服，依旧是一身沾着泥点的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露出坚实的小腿。但他的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灰白，眼窝深陷，里面是两潭枯水。

。

他没有寒暄，没有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