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见与盲目——论保罗·德曼对里尔克诗歌的阅读.pdfVIP

或漠大学学辗 人【文科学版】 第 66卷 第 3期 2013年 5月 W UHAN UNIVERSITY JOURNAL (HumanitySciences．； Vo1．66．No．3 May2013．1O7～ 112 ● 洞见与盲 目 — — 论保罗 ·德曼对里尔克诗歌 的阅读 刘红莉 摘 要：在保罗 ·德曼的修辞学批评看来 ，里尔克 的诗歌是运用修辞手段玩弄的语言游 戏，语言的物质性和 自主结构在其 中发挥着主导作用，诗人的自我意识则是缺席的。因 此，这些诗歌包含 的许诺并不真实。德曼的寓言式解读既富洞见，又具盲 目。应该看到 ， 里尔克的诗歌确实描绘 了它 自己的解构 ，但是，里尔克也借助 自我克制的 “观看”来激活和 重置语言与物质指称之间的关系，将语言的 “失败”嵌入诗行的行进过程 ，从而建构 出一个 中介 的空间，让语词和事物在这个空间里互相指涉。这恰恰就是里尔克诗歌的成功之处 。 关键词：德曼；里尔克 ；修辞学批评 一 、 德曼的洞见 ：里尔克诗歌的修辞学本质 在有关诗人里尔克的研究领域 ，保罗 ·德曼的评论可以称得上是 “另类”：通常的研究 往往采取主题性释义的路径 ，或者是采用 “形式”分析的方法，聚焦于里尔克诗歌的结构和 风格 ，德曼则另辟蹊径 ，从修辞学角度人手 ，检查里尔克诗歌语言的运作机制 ，指出里尔克 借助语言而在诗歌 中编织的许诺和拯救无法兑现 ：“也许主题断言所具有的确定性 (posi— tivity)并不是完全明确的，而且里尔克的语言几乎不顾它 自己的诸多断言，对这种确定性 提 出了怀疑。”①对于那些把里尔克视为先知诗人和创伤治疗者的读者来说 ，德曼 的结论 无疑是一种无法 回避的冲击 。 德曼在 《阅读的寓言》中专列一章评论里尔克的 “修辞手段”。 《阅读 的寓言》是德曼转 向修辞学批评之后的重要著作，其主 旨就是从修辞学及其功能的物质性角度来理解文学， 用 “寓言”代替 “象征”作为解读文学作品的核心术语 。 “象征”是新批评 的核心术语，也是 自柯勒律治以来的诗人和评论家们构筑的一个本 体论概念。作为 “思想观念的化身的隐喻”，一种和解契约②，象征通过想象的力量来触及 和显示事物的整体存在 ，试图弥合意识和 自然的分裂。但是在德曼看来，象征的融合作用 其实是虚幻 的。因此 ，他主张，应该采取寓言式 的阅读 ，以便消除大部分文学作品的幻象。 他说 ：“象征设定 同一性或等同是可能的；寓言则首先指出它与 自己的起源有距离 ，而且 ， 它摒弃那种想要与起源相符合的乡愁和欲望 ，并且将它的语言建立在这个时间差异 的虚 空之中。在这样做的时候，它避免 自我与非我之间的虚幻的等 同，此时，非我被充分承认 @PauldeMan．AllegoriesofReading．New HavenandLondon：YaleUniversityPress，1979，P．24 ②参见林赛 ·沃特斯：《美学权威主义批判》，北京大学出版社2O00年，第 107~108页。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66卷 第 3期 是非我，尽管这种承认是痛苦的。”①林赛 ·沃特斯如此概括德曼 的寓言式解读 的含义 ：“寓言不指 向自 身之外的某种超现实的东西。因而，要理解文本就不需要把它综合成一个整体 ，而是削弱它 ，把它拆成 碎片……即损毁文本的外部伪装以便看清它是如何运作的，不把它看成由某种生命精神引导的东西，而 是看成一种机械装置。这样一种分析方法在操作中可 以用来认识每一个文本中修辞手段和修辞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