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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地位与职业一个文献综述 在社会科学中，“社会分层”是“描述社会不平等的系统结构的一般术语”。 阶级、地位群体与职业各有其独特的理论定位、适用范畴及解释逻辑, 同时三者间又有不少交叉重合之处, 各视角之间及其内部均呈现出程度不等的竞争性关系形态。而在分层视角的类型学划分上, 三者 (及其内部不同取向) 又因分类维度的不同而被置于或相近或相异的分类模型中。本文的主要理论目标在于厘清分层研究中诸多竞争性视角的相对边界、系统关联及其在多维分层模型中的相对位置。 本文的论述逻辑如下:首先, 在一个广义的立场上对阶级、地位群体和职业的概念范畴、理论内核进行界定;第二, 对三大分层维度内在的系统关联进行分析, 对围绕阶级与地位的区分应予以“保留”还是加以“弥合”的论争加以梳理, 对职业作为阶级和地位群体之社会来源的理论基础、内在逻辑展开探讨;第三, 对于分层诸视角的类型学划分问题进行归纳, 并尝试概括出一个综合性分类框架;最后将目光转移到国内学界, 对国内学界在分层与阶级研究相关议题上存在的问题或误识展开讨论。 一、 等级制度、地位和专业：相对限制 (一) 阶级“硬核”的概念构成和价值 “阶级”是一个相当“现代”的概念, 经由马克思的论述, “阶级”一词才逐渐成为社会科学中一个重要的学术概念和分析性工具。原因在于, 在马克思那里, 阶级变成了一个反映成员社会经济不平等并揭示其根源的分析性概念, 而且作为一个革命性政治的关键术语, 它与阶级利益、阶级行动甚至是社会历史的变迁紧密联系在一起。在后世的发展中, 阶级成为一个有着多重意义的概念, 仅仅从知识和理论起源的角度来看, 我们就能在马克思、韦伯等人那里找到各不相同的有关阶级的概念界定, 更遑论还有各式各样“新” (neo-) 、“后” (post-) 开头的研究流派对这一概念的重新解读和诠释了。 尽管如此, 我们认为, 站在一个广义的立场上, 仍然能够在“多面向”的阶级概念中抽离出一个基本的且持续稳定的理论“硬核”, 它由以下三个要点构成:关系取向、经济群组、结构性位置。 首先, 阶级是一个有着明确关系取向的分析概念, 这是阶级相对于其他分层视角最具特色之处。按照赖特的表述, “各阶级只能根据它们与其他阶级的社会关系才能够被定义。” 其次, 阶级植根于社会经济领域, 是一种经济群组。阶级分析两大流派的开创者 (马克思、韦伯) 都是在经济领域、经济关系中定义阶级, 具体地说都是从生产性资产 (或有价值资产) 对成员的决定性意义这一初始起点研究阶级。只不过马克思看到的是: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生产领域, 围绕生产性资产而产生的剥削以及是否占有生产资料对个体阶级地位的决定意义;而韦伯看到的是:生产性资产因在市场交换中的价值实现而造成的成员生活机会的分化。 再者, 阶级指涉一系列的结构性位置, 阶级位置的存在独立于个体的属性特征以及个体所得。 (二) 地位群体:认同共同体的构建路径 韦伯与马克思在分层思想上的核心差异在于, 他进一步探讨了阶级之外的另外两种社会分化的形式。其中, 地位群体是共享一致的声望、荣誉评价 (诸如社会优越、平等或者低贱) 且有较高内在认同感的共同体, 这一共同体形成的基本规则更多的是由先赋性因素 (家庭出身、声望) 而非自致性因素所决定。在韦伯看来, 社交活动 (联姻) 和生活方式 (餐饮、服饰、艺术) 等构成了地位群体之间相对明确的界限。 韦伯抛出的地位群体概念对于丰富分层研究的视野具有重要意义, 但后世学者对这一思想的解读与认识显然存在分歧, 问题聚焦在地位群体维度的社会时代适用性上。一方观点认为, 韦伯的地位群体维度对于特定的不平等系统———尤其是那些与传统社会相关联的不平等系统———的分析中是富有成效的, 但不能毫无保留地应用于现代社会分析中; (三) 从社会经济活动人口的特征角度看,各有侧重、分工协调、企业群体 职业首先是劳动分工的产物, 职业的技术功能或活动定义了职业的边界。随着劳动分工逐步走向深化和细化, 职业在现代社会中的重要地位愈发凸显。从社会分层的角度看, 职业提供了一种坐落于劳动力市场与生产场所中的结构性位置, 该位置对占据者 (职业从业者) 的生活机会构成了有效制约。社会经济活动人口的经济收入、晋升前景、工作稳定性、工作条件及其保障性、社会声望等特征均与其所从事的职业密切相关。帕金曾明确指出, 尽管职业秩序之外也存在其他的经济和符号优势的来源,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口来说, 从其他来源获得经济和符号优势相对于那些从劳动分工中所获得优势充其量是第二位的。 另外, 新近的研究表明, 除了作为一种技术和经济报酬实体, 职业还是一种“社会集团”, 诸如封闭、剥削、社会化、身份认同以及集体行动等过程都清晰地呈现在职业的水平上。 综合来看, 与阶级、地位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