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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亚里斯多德的幸福概念 幸福无疑是一个需要亲自测试的问题。亚里斯多德显然注意到了这一事实的关键, 他承认, “关于幸福是什么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大多数人和哲人们所提出的看法并不一样。一般人把幸福看作某种实在的或显而易见的东西, 例如, 快乐、财富、荣誉等等。” 在常人水平上, 幸福是没有统一标准的。为了在众说纷纭中寻找出路, 哲学家们进行过各种各样的尝试。亚里斯多德对于从本原讨论问题, 或者柏拉图的思想, 即在善之外寻找善的相不以为然。他认为, 要想寻找与人们生活相关的善, “最好从所知道的东西开始”。亚里斯多德不同意柏拉图的做法, 他不想在理念中追求善, 他认为, 如果善存在于理念中, 那它就是没有用的形式。他也不同意哲学家们的做法, 不认为把善置于玄思冥想之上是一个好的出路。因为亚里斯多德的政治学和伦理学是实践哲学, 其目的是为了指导生活, 而不是为了求知, 因此, 他主张应该在生活之中和人们身边的事情开始寻求善。 从身边的事情开始寻求幸福, 似乎并不新鲜, 因为不管罗列多少对于幸福的理解, 又有哪一个不是从身边的事情开始呢。例如高老头的钱不是身边的事吗?当然是, 谁都知道他数的是钱而不是理念。但是, 亚里斯多德指出, 追求物质得益或追求其他欲望的满足者, 都不能被看作幸福。因为凡是受财产与物欲牵制的人, 就是“受强制而生活的人”, 这样的生活不是幸福的。于是, 从身边的事情开始探寻幸福首先排除了物欲和财富。对于亚里斯多德来说, 从身边的事情开始讨论什么是幸福,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物欲和财富, 不是他惟一要排除的东西, 在他面前, 还有一系列曾经辉煌, 或者正领风骚的思想。这些思想, 无论是荷马的、赫西俄德的, 还是伊奥尼亚和赫拉克利特的, 或者是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 在雅典甚至整个希腊, 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因此, 亚里斯多德要论述自己的幸福观, 得避开荷马式的传统, 即在英雄的氛围内获得的幸福;得避开世俗的幸福观, 即在物质利益中得到的所谓幸福;得避开伊奥尼亚哲学家们在本原中寻求幸福的尝试;得避开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准宗教式的灵魂的幸福;还得避开苏格拉底、柏拉图在灵魂-理念的层面上理解的幸福。可以说, 亚里斯多德要避开曾经在希腊文明中出现的一切关于幸福的看法, 那么, 他还有何路可走? 避开荷马传统中的英雄的理想, 避开充满铜臭和肉欲的世俗利益, 避开毕达哥拉斯学派憧憬轮回转世的缥缈, 避开玄虚式的理念世界, 亚里斯多德还得从身边的事情开始探讨幸福, 这样, 可供他选择的路就不是很多了。然而, 亚里斯多德还是从中找到了一条出路, 也可以说这条路是亚里斯多德自然法和目的论的必然结局。他认定, 如果从人们身边的事情开始探讨什么是幸福, 那么, “幸福就是合乎德行的现实活动。” 行动是获得幸福的第一个条件, 一个拥有良好品行的人, 必须是能够采取某种行动, 而且行动必须有良好结果的人。“说幸福与说‘做得好和生活得好’是相同的。” 对于善与幸福的理解, 体现了鲜明的亚里斯多德色彩。他强调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人类自身的幸福, 这是所有的希腊人都认同的一种价值取向。惟有幸福, 是一切人活动的目的, 人们为了幸福而追求幸福, 生活的目的在生活之中, 而不是生活之外。罗素说, “亚里斯多德的伦理观代表着他那个时代有教育的、有阅历的人们的流行见解。” 如果仅只获得良好的结果还不能算幸福, 那么幸福还需要具备第二个条件, 这就是符合德行。“不过, 我们所说的德行并不是肉体的德行, 而是灵魂的德行。而我们说幸福就是灵魂的现实活动。” 幸福的第三个条件是现实的活动。依此标准, 不能说孩子是幸福的, 因为他们由于年龄的缘故而没有合乎德行的现实活动, 只能说他们“有希望获得至福”。对于动物亦不能谈论幸福。亚里斯多德也不同意死后能获得幸福。幸福应该是现世的幸福。什么是现实的活动?亚里斯多德似乎没有十分明确地告诉我们。但我们至少可以看到几种说法:其一, 现实的活动就是生活在城邦中的公民积极参与城邦事务。每逢这时, 亚里斯多德就会涉及幸福与外在的善的关系, 即涉及符合德行的行为和活动如何在具备外部条件的前提下才能完成的问题。“幸福也要以外在的善作为补充。”例如, 做事需要条件, 如必需的财富, 必要的政治权势, 朋友相助, 机遇等。其中一些外在的善还格外重要, “如果缺少了就会损害人的尊荣, 如高贵出身。众多子孙, 英俊的相貌等等。若把一个丑陋、孤寡、出身卑贱的人称作幸福的, 那就与理念绝对不相合了。……幸福是需要外在的时运亨通为其补充, 所以有一些人就把幸运和幸福等同。” 本文认为, 苏格拉底、柏拉图的善和至善是圣人之道, 所以是极端理想化的, 也是常人做不到的。尽管他们也谈论希腊四德, 谈论一般意义上的善, 但是, 由于坚持灵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