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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修辞学的兴衰与当代复兴 一、 言语交际学的学科 在中国，研究语言交际的人通常来自语言学和沟通学术界。中国修辞学界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这方面的研究,出版了一些著作,分析了言语交际的性质和功能,概括了言语交际学的基本原理及学科内容,认为言语交际学是研究言语交际现象及其规律的一门语言学分支学科,其出发点是“为了研究语言用于交际的运动状态,是站在语言科学的阵地上考察言语交际现象的,是现代语言学中分化出来的一门研究言语交际现象及其规律的新的分支学科”(刘焕辉,1997)。显然,这种研究是从语言学的角度去研究言语交际,而不是探讨现代言语交际研究与修辞学之间的联系,也就没有去考察两者的历史渊源及其发展方向。同时,研究的人员不多,声音不大,学科还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因此可以说,国内对西方言语交际学或者交际的研究大多来自传播学。所谓“传播学”,其实是来自英语Communication Studies,应当说与这里所说的言语交际学(Speech Communication)是一回事。传播学,包括大众传播和新闻学等分支,是国内近20～30年来发展得比较快的新兴学科,学生人数众多,研究队伍庞大。言语交际学具有强烈的西方特色,美国的许多大学都教授言语交际学及其相关的学科,中国大学的传播学科的知识也大多来自西方,因而传播学的学者对这个学科的认识应当比较清楚一些。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国内20世纪90年代翻译和选编了几种有关传播学与修辞学的关系的著作,如《当代西方修辞学:演讲与话语批评》、《当代西方修辞学:批评模式与方法》。这些著作概括了修辞学,主要是修辞批评的模式和方法,并对传播学与古典修辞学的演说和雄辩及其在当代的发展作了简单的介绍(常昌富、顾宝桐,1998),但是对言语交际学科的来龙去脉似乎还没有进行详细的调查研究。如此看来,当代西方的言语交际学尚未引起中国修辞学界足够的重视。在美国修辞学界,通常把言语交际学看作是当代修辞学复兴的一个具体表现,甚至把它当作是当代修辞学发展的主流(Lucaities, 1999:7)。在此将对现代言语交际学的历史沿革及其在当代的发展以及与修辞学的关系作进一步的考察,以获得更清楚的认识。 二、 言语交际的传统 不管把演说或口头言语活动作为一个话题还是作为一个学科来研究,都必然把主题放在修辞学的基础上,从这里开始进行讨论。人类的修辞行为是思想与演说之间的纽带,并具有双重性质,在西方修辞学2500多年的历史中,这一点变得越来越清晰。如果把修辞看作是思想活动,强调的是写作,如果把修辞看作是演说,强调的是演说的发表或表演。 修辞学领域中的这两个强调,在公元前4世纪就已经取得了合法的学术地位。在印刷术发明之前,修辞学所发生的最大影响体现在口头语言形式上,而其后则由于书写文本的普及,修辞学的影响又体现在书面语上面。古希腊人看重他们的戏剧表演、诗歌的口头传统,以及公元前4世纪演说家的雄辩传统。文艺复兴以后,重新发现了古典文本,修辞学成为欧洲大陆尤其是西欧各国大学里的主要课程。后来,这个传统被带到了大洋彼岸——美国。 20世纪早期,美国出现言语交际学系。当时的大学教授言语交际出于两个想法:其一是沿袭18世纪曾经风靡一时的演说术运动(elocutionary movement),目的是把教学的基础放在演讲的实际表演上面,对话语的内容、形式以及语言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演讲本身所关注的是心理学以及演讲者的台风与语气是否适应于话语的情感。第二个想法来源于18世纪和19世纪早期的修辞学传统。在美国早期的英语系,演讲比较流行,因而修辞学也保存了下来。当时典型的修辞学和作文教科书来源于前一个世纪的美文修辞学(belletristic rhetoric),写作与口头交际并没有清楚地划分,材料涉及到可用于书面与口头交际两种模式的构思、欣赏、结构、证明和劝说等方面。事实上大多数教科书都包括很多典型的有关雄辩的材料。到了20世纪初,许多英语系都有口头英语的各种分支,也有一些大学甚至建立了独立的公共演说系。然而,当时正处在发展中的美国大学注重科学技术系科的建立,在这种氛围下,演讲被认为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具有欺骗的性质,因而被冷落了。 一般认为,美国大学的言语交际专业于1914年设立。修辞学的两大分支口头语与书面语之间一直存在紧张的关系,不少公共演说课教师提出脱离英语系的控制,自立门户。当时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观点,认为既然公共演说几乎全部是一种以表演为倾向的领域,早就应该确定下来进行独立的研究。1914年在芝加哥召开的全国英语教师公会上,部分英语口语教师提议成立独立的公共演说教师自己的分支组织,由此便诞生了言语交际系的前身——演说系。公共演说在新的名义下进行活动,它的研究涉及所有口头语言艺术,最早研究戏剧、辩论、言语纠正与公共演说等内容,后来又包括其他分支如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