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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克鼎的传奇故事

别在我的鼎里吐口水

考古队发现西周大克鼎当晚，队长梦见一位白衣女子在鼎边哭泣。

她自称是大克鼎主人“克”的妻子，鼎内壁刻着丈夫被杀的真相。

真相。

次日，队员竟从X光片中看到鼎内有肉眼看不见的铭文。

当夜，新来的博士偷偷向鼎内倒入鲜血，鼎身瞬间泛起红光。

一九三八年，夏末秋初，陕西扶风县任家村。黄土被烈日曝晒了一整天，踩上去依旧烫脚，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尘土和衰草的气草的气味。李振坤，这支小小考古队的领队，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咸涩的汗水蜇得他眼角生疼。他面前的探方里，那件巨大的青铜器已经显露出了它威严的一角——方唇折沿，深腹微鼓，一对粗壮的蹄足稳稳地踏在千年淤土之上。器身的波曲纹雄浑流畅，透着一股沉静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是它。李振坤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不会错。这形制，这气度，只能是那个等级的礼器。他脑海里闪过史料上零星的记载和那些流传于古董商人口中的模糊传说。“大克鼎……”他几乎无声地吐出这三个字，舌尖感受到一种近乎神圣的重量。

队员们围拢过来，脸上混杂着疲惫与难以抑制的兴奋。铁锹和手铲都放轻了动作了动作，生怕惊扰了这份跨越三千年的沉睡。夕阳正缓缓沉向西边的山塬，给这片荒寂的土地涂抹上一层悲壮的金红。

唯有张铭远显得格格不入。他是月前才由上面硬塞进队伍的洋博士，专攻“新兴科技在考古中的应用”。此刻他没像其他人一样激动地围观，只是远远站着，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巨鼎，更像一个商人在评估货物的价值。李振坤不喜欢他那双眼睛，太亮，也太冷，缺乏对这片土地和这些遗物应有的温情与敬畏。

清理工作持续到星斗满天。巨大的鼎身终于完全暴露出来，在临时拉起的电灯照射下，散发着幽邃的青黑光泽。光泽。它太高大了，人站在旁边，竟有种要被它吸纳它吸纳进去的错觉。兽面纹在灯光下投出诡异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当最后一捧浮土被小心刷去，李振坤屏住呼吸，俯身向内壁查看。没有。预想中应该存在的、记述功勋或册命的长篇铭文，并未出现。内壁异常光洁，只有铸造时留下的些微范线痕迹，像岁月留下的浅淡皱纹。一股强烈的失望攫住了他。如此重器，为何无字？这不合理。

“看来，‘克’先生比较沉默啊。”张铭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揄。

李振坤没有理会，他只是直起身，望着默然矗立的巨立的巨鼎。它像一个守口如瓶的巨人，把所有的秘密都封存在了厚重的铜壳之内。

当夜，考古队借宿在离发掘现场不远的一座废弃窑洞里。白天的兴奋退去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乏。鼾声很快响起。李振坤却辗转反侧，白日里鼎身那冰冷的触感、张铭远镜片后的反光、还有那份挥之不去的无字疑云，在他脑中纠缠不休。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然后，他看见了。

不是梦。感觉如此真切。他仍在这间窑洞，月光透过破窗，在地上洒下清辉。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月光里，一身素白，长发委地，身形单薄得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雾气。她在哭。没有声音，只有肩膀微微耸动，但那悲恸却如同实质，冰锥般刺入李振坤的胸膛。

他动弹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子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一片空白，但李振坤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在他的意识深处：

“……克……吾夫……”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泣血般的颤抖。

“……他们……杀了他……夺了他的功劳……他的命……”

李振寒毛倒竖。

“……真相……就在鼎内……看不见……血也洗不掉……”

女子的身影开始变淡，像融入水中的盐。

“……帮帮我们……让世人知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白色的身影彻底消散在月光中。李振坤猛地坐起，浑身冷汗，心脏狂跳。窑洞里鼾声依旧，月色凄冷。刚才的一切，虚幻得如同泡影，但那女子悲戚的声音和那沉重的控诉，却牢牢烙在了他脑子里。

第二天，天色阴沉。李振坤脸色苍白，眼下两团浓重的青黑。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个诡异的梦，只是指挥工作时，眼神总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尊巨鼎。

张铭远倒是精神焕发。他提议使用带来的便携式X光机对大克鼎进行内部结构探查。“或许能发现些肉眼看不到的信息，比如补铸痕迹，或者……隐藏的瑕疵。”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但李振坤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他本想拒绝，那种将现代机器直接对准古物的方式让他本能地不适。但想到梦中那句“真相就在鼎内，看不见”，鬼使神差地，他点了点头。

设备架设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队员们好奇又有些紧张地围观的区域。张铭远熟练地操作着，铅板围挡，调整射线角度。李振坤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那冰冷的机器屏幕。

第一张片子出来，是鼎腹部分。除了均匀的金属结构和几处天然的铸造疏松，并无特别。

第二张，第三张……

当拍到靠近鼎腹底部某一侧时，屏幕上的图像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晰的、密密麻麻的线条浮现出来！那是文字！绝非铸造自然形成的纹理，而是有规律、有章法的刻痕！笔画纤细，排列紧凑，深深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