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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性别视野下的差异平等 文献标识码： A “中国政府一向认为， 实现男女平等是衡量社会文明的重要 尺度。新中国成立后， 我国广大的妇女已经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 人。我们十分重视妇女的发展与进步， 把男女平等作为促进我国 社会发展的一项基本国策。 ”马克思主义将男女平等的涵义总结 为：消除性别压迫、反对性别歧视、承认性别差异、消除性别限 制；要求男女在权利和地位上相等。 1950 年《婚姻法》作为新 中国成立后颁布的第一部法律，自始肩负起调节男女两性平等、 保护女性婚姻家庭权利的重任。从 1950 年至今，我国三部婚姻 法的颁布与修正是一个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对婚姻家庭关系进行 法律促进和构建的过程， 始终向着实现男女平等的方向迈进， 取 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然而， 几千年延续下来的传统性别制度依 旧在我国婚姻家庭中残存，男女不平等依然故在。 布莱克在《天堂与地狱的婚姻》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对 狮子和公牛适用同一法律就是压迫”。纵观《婚姻法》发展的三 个阶段，不同程度地坚持了针对女性生理特征进行特殊保护的规 定，并且日臻完善，体现了针对男女两性的差异平等。然而，面 对男女社会性别范畴的差异。 婚姻法的态度并不坚决， 针对某一 具体权利， 不同时期采用不同的保护规定， 理论上存有“同一平 等”和“差异平等”的法律方法之争。 两种不同的法律方法， 究 竟何者才是保护女性婚姻家庭权利的正确进路 ?“中性”地看待 婚姻家庭权利并不能发现男女不平等的社会根源， 只有纳入社会 性别意识， 将法律中的人还原为“有性人”， 从性别视角出发进 行研究，才能揭示出婚姻法看似平等的法律条文下隐藏着的不合 理结构。 一、同一平等与差异平等之争：来自女性主义法学的启示 20世纪 80年代以来，女性主义展开了争取女性权利平等与 差异的讨论， 其中的温和派强调以男性世界参考标准， 通过无保 留地消除性别差异，使女性同化于男性的社会准则与价值体系， 从而实现男女平等； 激进派则主张给予女性活动和女性特质以特 别的价值， 通过强化差异弘扬女性文化来实现女性解放， 由此形 成了同一平等理论与差异平等理论。 “差异平等理论”坚持对女性作特殊保护的主张， 认为女性 属于弱势群体， 处于不利地位； “同一平等理论”则反对给予女 性以特殊保护， 认为特殊保护妨碍了公平竞争的原则， 女性一定 应当完全像男性一样服从市场竞争的原则， 要求对女性保护性立 法就等于承认了妇女的地位低于男性。 同一理论认为社会按照公 正的原则分配给予个人的权利应以个人的能力为标准， 而不是以 性别差异为依据， 坚持女性的理性能力与男性平等， 认为强调对 女性的特殊保护是建立在女性实际上不如男性的假设基础上， 对 女性的特殊保护非但不能消除性别歧视， 反而会导致对性别歧视 的进一步强化。 差异理论认为形式上的平等原则往往使男性成为 女性与之比较的标准，要求女性必须变得和男性一样， 强调无差 异的平等，法律会忽略女性在生活中的各种特殊性。 同一理论忽 视了社会性别角色的差异， 忽略了两性特有的生理差别， 在私人 领域中表现为忽视女性特有的生育和抚养的功能， 特别是以男性 的规范为标准，要求女性和男性变得一样， 忽略了女性品质所特 有的价值。“为了避免这一弊端，权利不应是平等的而必须是不 平等的。”女性主义者斯蒂芬尖锐的批判道： “让我们设想一下， 法律尽可能令男女平等，并且舆论也听法律的。让我们再设想一 下，婚姻变成了仅仅是一个合伙，就像其他合伙一样可以散 伙……设想完全清除了对不同性别予以适当的不同保护这样的 概念……结果会是，妇女变成了男人的奴隶和苦役； 妇女会感到 自身的弱点并接受最极端的后果。” 总而言之，同一平等理论在强调男女理性能力相同时， 掩盖 了人类两性的生理差异，无视制度和社会结构上男性特权和女性 劣势，过于看重市场经济的竞争规律， 对男性因其优势占有较多 社会资源持放任态度，不利于女性权利的保护，反而限制了平等 权利的作用与效果。赞成差异理论的看法，认为女性处于弱势地 位是一个公认的事实，男女两性在资源、资质明显不一的现实情 况下，不分差别地同等对待，反而是一种歧视，与保护女性权利 的初衷相左。因此，基于女性特有的生理和历史体验，必须对女 性进行保护性立法。 二、具有社会性别意识的差异平等 “社会性别”概念的产生明确了男女两性生理性别和社会 性别两方面的差别， 为差异保护女性权利进行了有力的说明。 社 会性别理论产生于上世纪 70 年代中期， “社会性别” (Gen－ der) 最早发表于美国人类学家盖尔 ?卢宾 (Gagle.Rubin)1975 年的《女 人交易――性的“政治经济学”初探》 一文， 将社会性别与生理 性别相区分， 后来成为女性主义法学的核心概念。 社会性别是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