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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国农村土地使用权调查研究 ? ? 　　 一、引言 　　 制度经济学和产权理论认为，产权发挥着激励、约束、外部性内部化以及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等基本功能①。产权的明晰界定是充分发挥产权功能，实现市场有效运行的前提②。农村土地产权制度是我国产权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适宜完善程度直接决定了农村土地资源配置效率和农业增长水平，学者们也普遍认同产权明晰对实现现代高效农业发展的重要作用③。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府一直推行明晰产权、市场取向的渐进式改革路线④，使得中国经济在长达40年的时间里保持了高速增长，综合国力显著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得以很大改善，创造了世界经济发展奇迹；这一务实的改革路线也充分体现于1978年以来的农村土地产权制度改革中。改革至今已进入深水区和关键期，当前我国农村依然面临着集体土地产权界定模糊、土地使用权的激励作用受限、外部性无法内部化以及农业规模经营难等诸多问题。 　　 为系统分析和评估我国农村土地产权制度改革实践特别是中央相关政策的落实情况，从1999～2011年，中国人民大学和美国农村发展研究所共组织了6次全国范围的农村土地调查⑤。自上一次(2011年)17省调查结果发布至今，我国政府明显加快了农村土地产权制度改革的步伐。2012～2016年中央1号文件连续5年强调“坚持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并保持长久不变”，并提出“计划用5年左右时间基本完成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工作”⑥；2013年年底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以及2014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提出“在落实农村土地集体所有权的基础上，稳定农户承包权、放活土地经营权”，标志着我国农村土地“三权分置”改革拉开序幕；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建设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建立兼顾国家、集体、个人的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保障农民公平分享土地增值收益”。总之，近几年来中央政策特别关注农村土地确权登记颁证、土地承包经营权三权分置以及征地制度和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改革等问题。 　　 2016年6～9月，中国人民大学组织了第7次17省农村土地调查⑦，在保持调查连续性的基础上，重点关注农地确权登记颁证、承包地经营权流转以及征地补偿等三大问题。本文讨论了这次调查中的主要发现。本文主要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绍调查方法、样本分布和样本结构；第三部分对中央农村土地确权登记颁证政策的落实情况进行描述，包括政策执行的规范性、农民对相关政策的了解和满意度，以及农村妇女土地承包经营权利现状等；第四部分分析中国农村土地使用权流转的现状，包括承包地流转的方式、对象、意愿、规范性等，特别是规模经营情况；第五部分对征地及土地增值收益分配问题进行分析；第六部分采用列联分析方法深入探讨农民满意度、政府行为与农村土地使用权改革之间的关系；最后是结论与建议。 　　 二、调查方法和样本结构 　　 (一)调查方法 　　 本次调查采用多阶段随机抽样和配额抽样相结合的抽样方法，第一阶段选取的17个省份包含中国所有的农业大省；第二阶段从每个省至少选取100个村，每个村内调查1个农户，每个县不超过6个农户，每个乡镇不超过3个农户。为保证样本分布多样，在选取村的时候，保证该村与最近城镇、最近主要公路的距离上的多样性。调查采用计算机辅助入户问卷调查方式，由访问员在不事先通知、村干部不在场的情况下对农民进行面访。共收回1870份有效问卷。假定抽样精度与简单随机抽样相近，本次调查在95％的置信度下的抽样误差为±2.3％。 　　 (二)样本分布 　　 调查样本在各省的分布见表1。为减少估计偏差，进行数据分析时按各省的农村人口占17省总农村人口的比例进行了加权调整。 　　 　　 (三)样本结构 　　 被调查的1870个农户户均人口中位数为4人，户均耕地面积的中位数为4亩。被调查者受教育年限中位数为7年，年龄的中位数为53岁。家庭2015年现金收入的中位数为20000元，家庭收入中种田得来的比例低于20％的占51.9％(见图1)，除种田外主要的现金来源为打工收入。 　　 　　 图1 农户家庭现金收入中来自种田的比例 　　 三、农村土地确权登记颁证政策的落实情况 　　 (一)农民对确权登记颁证政策的了解 　　 调查显示，我国农民对农村土地基本权利的认知令人担忧。在农村土地所有权归属上，仅有约二成的受访农民(19.5％)正确回答农村土地归农民集体所有；错误地认为归国家所有或归农民个人所有的分别占37.4％和32.7％。与2010年调查显示的绝大多数受访农民(90.1％)都听说过农村土地承包“30年不变”政策相比，本次调查表明，农民对“长久不变”政策的了解明显不足，仅有约半数的受访者(49.7％)表示听说过该政策。农民认为保障其土地权利长久不变的重要因素是“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