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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方言-l的来源 1 《中国语言地图集》上的方言分布 20世纪30年代，湖北方言调查报告和湖南方言调查报告首次记录了边缘元音尾[l]。此后,更多有[-l]尾的方言被发现。综合现有的资料,[-l]见于江西都昌(李如龙、张双庆 1992:14,刘纶鑫 1999:45-46;陈昌仪 2005:70-71),修水、南丰、高安(刘纶鑫 1999:41-42,66-67,49),波阳(孙宜志 2001:197-203),奉新(孙宜志 2007:197-203;陈昌仪 2005:105-107),湖南平江(杨时逢 19741),湖北通城(赵元任等 1938:1300-1319),安徽桐城(杨自翔 1989)、青阳、庐江、枞阳(石绍浪 2007:110-113),江苏宝应(王世华 1992;鲍明炜 1998:71)、灌南(鲍明炜 1998:913-914)等14个点。这些方言点在《中国语言地图集》上的具体分布如下: 赣语鹰弋片:波阳 赣语大通片:通城 赣语抚广片:南丰 赣语昌靖片:都昌、修水、高安、奉新、平江 江淮官话洪巢片:桐城、灌南、宝应、枞阳、青阳、庐江 所有收[-l]的字都来自中古入声,[-l]音节都比舒声短促。[-l]的音值存在一定差异,其中宝应、平江、修水、南丰四地卷舌色彩突出,音值近[?],听起来像特殊的“儿化”音,桐城县城是舌根化的边音[?],(杨自翔 1989)本文统一标为[-l]。需说明的是,除[-l]尾,上述方言中的入声字都还收其他辅音尾。 2 [-n]及[-l]音词,[-] 李如龙、张双庆(1992:196-199)认为,入声塞音尾简化(合并)和弱化(转换和脱落)是客赣方言的共有规律,[-p]一方面向[-t]合并,一方面弱化为[-m],进而为[-n];[-t]在向[-k]合并的同时,也弱化为[-n]和[-l];[-k]正简化为[-?],同时出现弱化为[-?]的现象;[-?]最终发展方向是完全脱落。刘纶鑫(1999:294-296)把赣语塞音韵尾的简化消失途径归为“p/t/kp/t/l/kt/kt/?-?”。孙宜志(2007:203)根据今读韵尾,把赣语咸深、山臻、曾梗、宕江、通摄5组入声字演变途径归为8种,其中两种涉及韵尾[-l],即咸山摄“-p-t-l-?-?”、山臻摄“-t-l-?-?”。董为光(1987)将其调查结果与三十年代的记音作了比照,认为平江、通城、修水方言(文中称“湘鄂赣三界方言”)入声字的[-l]“应该直接来源于t韵尾。” 本文把上述赣方言归为两种类型,即都昌型和南丰型。 2.1 咸山深究从来字 都昌型包括都昌、奉新、波阳、高安、修水、通城6个点。修水入声字有[-l -t -?]三个辅音尾,其他点为两个:都昌、波阳[-l -k],高安、奉新、通城[-l -?]。都昌型的咸深山臻摄入声字多收[-l],例字见表1。 例外有:修水深臻摄的“笠粒集习急及深笔匹密栗七日一臻”收[-t];通城咸深山臻摄的“涉咸级泣及吸舌深噎血山毕必七侄秩瑟质臻”收[-?];通城有些文白异读的字,文读收[-?],白读收[-l],这些字分别来自深山臻曾摄:十s???文/s?l?白│灭me??文/mel?白│列de??文/del?白│撇bhe??文/bhel?白│月?e??文/?yel?白│实s???文/s?l?白│日ni??文/yl?白│食s???文/s?l?白。 整体上,都昌型的咸山深臻摄入声字收[-l]占绝对优势,例外较少。都昌型的宕江曾梗通摄入声字的韵尾则不是那么整齐。有的点有[-l](奉新、波阳、高安、通城),有的点则没有(都昌、修水)。例字见下页表2。 奉新、波阳、通城宕江曾梗通摄入声只有少数字收[-l]。其中奉新5个:薄托郭宕力曾璧梗;通城4个:域疫曾役梗郁通;波阳3个:北力曾踢梗;高安稍多,有28个:北墨得特贼刻黑逼匿熄直色织食识极国域曾陌额麦脉惜滴踢笛役疫梗。收[-l]的字几乎全部来自曾梗摄,这一点高安尤其突出。高安曾摄入声字今韵母有[il ?l ?l u?l]等4个,韵尾全为[-l];梗摄韵母也有4个:[il ?l a? ia?],以[a]为韵腹的音节收[-?],如“百pa??│脊tsia??”,其他收[-l],如“笛thil?│麦m?l?”。 都昌型宕江曾梗通摄以读[-?]或[-k]为主,曾梗摄部分字(韵腹为非低元音)开始出现韵尾[-l],各点字数多少不同,但变化趋势一致。 2.2 [-t]入声字 南丰的古入声字今收[-p -t -k -l]4种韵尾,比较特殊,本文把它单独作为一种类型。 南丰型入声字韵尾具体分布是:咸深摄收[-p];山摄收[-l];臻摄开口收[-t],合口收[-t]或[-l]尾;宕江曾梗通摄收[-k]尾。例字见表3。2 南丰咸深、山臻、宕江曾梗通舒声字分别收[-m -n -?],与之相呼应,